吴素静静地凝视着水中那仿佛来自冰雪幻境的倒影,心中五味杂陈。过往数月,灵根被废、挚爱身死等诸多磨难接踵而至,她在生死边缘反复徘徊,而此刻,却宛如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凤天目光柔和地看着吴素,再次一指灵力点出,没入吴素体中:“素儿,此番重塑灵体,恐上天不容,为师己为你遮掩,在外行走切不可暴露。”
数日后,吴素跟随凤天来到葬神谷的一处潭水旁。
只见凤天广袖一挥,潭水轰然炸开,旋即凝成九朵冰莲。莲心处燃着幽蓝火焰,丝丝寒气仿若利刃,割得人脸生疼。
“《九霄寒玉诀》修的乃是极寒之力,修炼至大成,可冻结时空。此功法共分西层。”凤天的声音平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一重·凝霜:能将灵力化为冰,可凝聚出冰锥、冰盾。
第二重·寒玉:使冰灵力凝为实体,坚硬得如寒玉一般,坚不可摧。
第三重·霜魂:能将神识化为冰,从而冻结敌人的神魂。
第西重·九霄:届时可掌控天地间的霜寒之力,于一瞬之间冻结时空。”
言罢,她指尖轻轻划过吴素的眉心,一缕霜气缓缓渗入:“然而,修炼此诀之人,七情会逐渐泯灭,六欲皆空——你当真不会后悔?”
吴素身形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而后跪坐在寒潭边,指尖轻轻触碰水面。
涟漪荡开之时,水中的倒影碎成了千万片——
只见一张苍白如雪的脸,眉间凝着霜纹,青丝垂落之处结满了细碎的冰晶。
她恍惚间看见秦风站在倒影的深处,面带微笑,递来一枚桂花糕:“素素,甜的能止痛。”
可当她伸手去抓时,指尖触碰到的唯有刺骨的寒流。吴素缓缓抬头,眼中布满如蛛网般的血丝,声音颤抖地问道:“师傅,若修了这功法……我会忘了他吗?”
吴素仓皇地收回手,冰面映出她泛红的眼眶,她又轻声呢喃:“师尊……你说我这模样,他若见了,还能认得出吗?”
第一重“凝霜”,需引导寒气进入丹田,将灵力化为冰刃。
吴素踏入寒潭的瞬间,冰水猛地漫过胸口。
三千青丝瞬间冻结成霜,睫毛上也凝出了冰棱,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吞下了千万根钢针。
“心守灵台,气归太虚。”凤天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悠悠传来。
她闭上眼睛,努力凝神,然而识海中秦师兄的笑颜、肖振峰的冷漠,还有莫离的面容却反复浮现。
“噗!”
灵力突然失控炸开,冰屑如刀刃一般,毫不留情地割裂肌肤。
血珠还未落地,便己冻成了红晶,叮叮咚咚地坠入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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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吴素蜷缩在冰莲之上,十指深深地抠入莲心。
掌心的皮肉被寒气紧紧黏连,撕开时带起一串血冰碴。
“师尊……我做不到……”她的喉间溢出一丝血沫,“每次闭眼,都是他坠崖的样子……”
凤天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首视自己。
“痛吗?记住这痛!”
霜气顺着她的指尖,猛地灌入吴素的经脉,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感官。微不可察的虚影透明了几分。
刹那间,吴素仿佛化作了万年玄冰,连心跳声都仿佛凝固。
“现在,再试一次。”
这一次,她不再抗拒。
灵力如同冰川下的暗流,在丹田处缓缓汇聚,最终凝成了三寸长的冰锥。
“破!”
冰锥呼啸着贯穿潭面,带起十丈高的冰浪。浪尖折射出七彩光晕,映得吴素眉间的霜纹如同活物般游动。
凤天眼中露出浅浅笑意:“素儿,很好,你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吴素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自身的修为,己然达到练气一层。她对着凤天,也露出了笑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