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湮灭终章**
银龙王的龙鳞在虚空中聚集成摇篮,婴孩的啼哭声穿透洪荒界域崩塌的轰鸣。那哭声化作实质的音浪,震得星辰碎片倒悬重组,菌塔残骸凝成黑玉阶陛。唐三被音浪掀翻在地,右臂骨骼在剧痛中重生,湮灭符文如毒蛇般缠绕新生的血肉。他抬头望向悬浮在王座上的婴孩——那孩子止住哭泣,九重瞳孔深处流转着十二万九千六百道神纹,每道神纹都映出唐三斩杀至亲的画面。菌丝玉小刚的残躯从虚空裂隙爬出,匍匐在王座之下高呼:“恭迎无间神主!”他的声带己被菌丝改造,每个音节都喷溅出紫黑色的孢子。
比比东的机械身躯迸出电火花,审判圣镰的刃口卷曲如枯叶。她猛然撕裂胸甲,能量核心处嵌着的蓝银皇叶片灼亮如星——正是小舞消散前留给唐三的定情信物。“你以为楚星河为何选我作容器?”她嘶吼着扯出叶片,机械齿轮咬合处露出柔骨兔魂环的碎片。全息投影从核心炸开,楚星河的万丈虚影俯瞰众生,左眼是坍缩的星河,右眼是扩张的黑洞:“每个楚星河都是上个自己埋下的湮灭之种!”虚影挥掌劈向王座,新生神主的冠冕轰然炸裂,菌丝玉小刚在数据洪流中灰飞烟灭。
血色巨花从楚星河虚影的指尖绽放,花瓣延展三万里,每片花瓣都囚禁着一个扭曲的时空。唐昊与阿银在花蕊处殊死搏杀,昊天锤与蓝银皇早己异化成共生怪物;戴沐白被菌丝贯穿胸膛,白虎武魂在朱竹清的幽冥灵猫体内撕扯;宁荣荣的九宝琉璃塔化作白骨囚笼,塔内传出奥斯卡绝望的呐喊。新生神主悬浮于花心,修罗神铠的纹路在稚嫩肌肤上蔓延,发丝化作星河锁链洞穿唐三的西肢:“父亲,你教我为众生负责……”锁链骤然收紧,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唐三的哀嚎在虚空共鸣。银龙王的龙鳞汇聚成混沌龙翼,托起唐三残破的身躯,小舞的虚影在龙翼脉络中浮现,耳垂下的蓝银草吊坠突然炸裂——六岁那年,唐三用沾血的指尖为她编织的定情信物,此刻化作亿万光刃刺入花心。
巨花在光刃中枯萎,楚星河的虚影迸出血泪。泪滴落地生根,绽开的却不是毁灭,而是一株嫩绿的蓝银草。新生神主额间神纹褪去,清澈瞳孔倒映着唐三染血的面容:“妈妈在哪?”这一声轻唤让锁链寸寸崩断。小舞的残魂从吊坠碎片中涌出,最后一次亲吻婴孩的眉心:“叫他念安。”洪荒界域在此刻彻底坍缩,星辰残骸凝成胚胎状的光球,银龙王的龙鳞编织成摇篮,将光球温柔包裹。唐三看见光球内浮现出圣魂村的清晨:六岁的自己正为受伤的小舞包扎膝盖,铁匠铺传来唐昊规律的打铁声,窗外流星划过天际,没有菌丝与湮灭,只有晨露从蓝银草叶尖滴落。
比比东的机械残躯化作粉尘消散,审判圣镰重组为青铜怀表,表盘镌刻着楚星河的手迹:“终点即起点。”银龙王的摇篮悬浮于虚空,光球内的时空开始加速流淌——戴沐白与朱竹清在史莱克学院相遇,宁荣荣的九宝琉璃塔绽出第九层华光,马红俊的凤凰火照亮夜空,奥斯卡举着新研制的飞行香肠沿街叫卖。唐三将星穹枪震碎成星尘,每粒星尘都嵌入新生宇宙的法则脉络。他最后望了一眼摇篮中酣睡的念安,转身踏入时空乱流。小舞的残影倚在他肩头轻笑,发梢扫过之处,柔骨兔化作星辉铺就长路:“这次,让他们自己选择未来。”
虚空深处回荡着楚星河的叹息,无数胚胎宇宙在他的低语中萌芽。菌丝玉小刚的数据流在某个新生位面重组,他抱着泛黄的《武魂理论大全》手稿,叩响圣魂村铁匠铺的门扉。唐昊拉开门时,炉火映亮来人镜片后的眼眸——那眼里跳动的,是湮灭亦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