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凉，太阳出来也晚，林清陪着果果多睡了会儿。
铺子里的关东煮己经煮上了，昨天做的串串够多，剩下的鱼糕也都切出来穿好煮上。
一大锅热串串就暖在大堂门边的灶台上，热腾腾地冒着香气，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只要进来看了，没有不拿几串的。
仍旧是用竹筒装，拿完了再热淋淋地浇上几勺汤汁，捧在手上吃，走老远还温着。
铺子里往后每三日让送一回鱼，那几样吃食定下了，年前就不变了。
林清他们准备回村里。
天越来越冷，开春之前林清都不准备再带果果来镇上了，因此要给他多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解闷的。
他自己在院子里收拾东西，李毅带着果果去街上集市了，刘小石小孩子心性，自然也跟着去瞧热闹。
小库房里存了不少米线，晒得干干的，拿麻绳捆着堆放在柜里。
林清要带几捆回去吃，家里没有磨盘，在村里自己想做太麻烦。
正装着，听见有人进来了。
林清转头一看，“诶？赵老板来了。”
“嗯。”赵云柯背着手走进来，“我要订些吃食送去飘香楼。”
哦，应该就是昨天饭桌上他给张夫子说的那事了。
“行啊，要多少，哪几样，我记下来。”
“每一种都要，包括糕点铺子那边卖的，按十人的分量。”赵云柯说。
唔，要这么多。上回来买小烧饼也是大手笔。
不过这点事也不用自己亲自过来跑一趟吧。
“还有一件事，”林清听赵云柯说：“那鱼糕的方子，我要买。”
啥？买鱼糕的方子？
在林清看来那鱼糕做出来就是纯费一把子力气，其他的就加加淀粉调料啥的搅一搅蒸一蒸，又没有啥难度，这方子还能卖钱？
要说买那个汤底的方子，林清还能说个一二三出来。
不过林清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异样，“啊，赵老板要买鱼糕的方子。”
林清引着人到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
这个还是可以谈一谈的嘛。
赵云柯从袖子里抽出两张纸，展开，递一张给林清，“这是协议，掌柜的可以看看，接受的话就签字吧。”
这么硬气的吗，肯定他一定会卖？
林清接过纸仔细一看，好家伙，怪不得这么霸道。
十两银买他的方子，但不是买断，还是允许他以后还能卖鱼糕。这图啥呢，这钱不跟白送给他一样吗？谁能不接受呢。
“赵老板的意思是只买鱼糕的做法，但不限制我以后卖不卖，是这个意思吧？”林清还是得确认一下，他觉得自己字认的好像不太对。
“是，你这铺子以后怎么样我不管，但签了字，鱼糕就不能再教给别人了。”
“是，是，这我当然明白。”乖乖，还真是这个意思啊，天降横财了。
林清麻溜地签了字，看着手里的十两银票还有些愣神，这银票得到票号兑成现银才能花吧，他还第一次见这么大面额的。
不过这个方子刚好整整十两，赵云柯又笃定他一定会签，说明给的价对这个方子来说是够高的，那这十两可能是方便拿，首接凑了个整数？
这万恶的有钱人，真潇洒啊！
协议也签了钱也给了，林清还不知道这方子怎么给呢，让他三两句话就写完了，也太磕掺了。
“这鱼糕的做法需要掌柜的自己或者指派个谁亲自去飘香楼里教给那几个厨子，让他们务必好好学学，教会了就成。”赵云柯说。
诶？林清咂摸出点意思来，这赵老板好像是想借他们这小角色敲打敲打自己员工啊。
不过不关他什么事，既然人都这么说的，他们照做就行。
李毅抱着果果在街上转了一圈，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买了不少，有去米粮铺子买了两大包精细的米面。
他家没种什么粮食，往年他自己一个人吃得糙，什么都能对付，现在可不行了，家里有老人有小孩儿，还有细皮嫩肉的小夫郎，什么都得精细着些。
李毅自己一只手提了一袋子米面，其余的让跟着他的刘小石拿着。
刚回到铺子里把东西放下，就看见赵云柯从院里走出来，看他望见自己怀里抱着果果好像脸色柔和了一点。
本来李毅跟赵云柯也没说过两句话，他以为人顶多点个头也就走了，没想到赵云柯却是走到他面前问他：“你跟林清都很喜欢这个孩子，我知道他是你们收养的吧？”
李毅硬邦邦地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诶？他啥意思？”王大贵在边上也听见了，看赵云柯问完就径首出门去了，搞不懂这人要干啥。
李毅哪知道那人啥意思，但就是感觉怪窝火的，他抱着果果去后院找林清了。
“果果回来了？”林清看李毅抱着人进来，小孩儿手上捏了个圆球样的东西，走近了才看清是个小手炉，外面包着一层棉布。
“这个小炉子里面可以烧炭，再冷些拿这个暖手正好。”李毅看果果伸手要林清抱，就把人递过去。
在桌边坐下才看见桌上架着支笔：“清哥儿，那个姓赵的刚才过来干啥？”
“他啊，财神爷来送钱来了。”林清一脸兴奋地把赵云柯过来买方子的事跟李毅讲了。
“就为了让你把做鱼糕的方法教给他家厨子？这法子他又不买断。”李毅总觉得那个姓赵的不怀好意。
“嗐，管他呢。倒是要想想让谁去教呢。柳哥儿吧倒是会做，只是他一个小哥儿，言语又少，我怕他一个人去受欺负，大贵哥……”
“让刘小石一起吧。”李毅听林清说不是他自己去，松了口气。
“小石不跟咱们一起回村里啊？”
“不了，”李毅说：“咱们回去还有这么多东西，肯定又是挨挨挤挤，那小子说骡车坐着憋屈，他要去找他大哥，再跟他们一起回。他这回卖羊挣了几两银子，正撒欢着呢，随他在镇上玩儿两天吧。”
刘小石跟着柳哥儿一起去倒是可行，那鱼糕也动手跟着一块做的，又是个汉子有力气，到时候能帮上柳哥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