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和谢予墨吃完饭,从餐厅里缓步走出。
夜色己深,门口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照得地面泛起一层浅浅的暖意。
谢予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给司机发了个消息,随后抬头看向沈清澜,声音低柔:“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司机到了,两人上了车,餐厅离沈清澜家很近,没多久就到了。
两人下了车,他站在她身旁,身形修长,苍白的脸在灯光下愈发清冷,整个人都融进了这夜色里。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凉意,却让人觉得舒爽。
沈清澜深吸了一口气,无意间闻到谢予墨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清冷香气——像是雪杉混着薄荷的味道,清冽而干净,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疏离感。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在灯光下线条分明,那双绮丽的眼眸微微低垂,长睫投下浅浅的阴影,像幅画般安静美好。
谢予墨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与她对视,唇角微微一弯,轻声道:“清澜,晚安。”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夜风拂过树梢,低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就在这时,沈清澜的视野里又飘过几行弹幕,刷得飞快:
【反派他现在很想抱你,清澜姐姐,你看他眼神!】
【谢予墨这小心思藏不住了,快抱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月色很适合接吻啊啊!】
她眨了眨眼,盯着那几行字,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向谢予墨,发现他的眼神确实有些不一样——清冷中透着一抹柔软,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压抑着什么。
沈清澜一怔,随即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她没多想,索性张开双臂,往前一步,轻轻抱住了谢予墨。
她的动作轻盈而自然,像只小猫蹭过来索取温暖。
他的外套还有些凉,贴近时,那股雪杉的冷香更浓烈了,沁入鼻尖,清冽得让人心神一荡。她靠在他肩上,闭了闭眼,觉得这味道真好闻,像冬日里的一捧雪,既冷又干净。
谢予墨整个人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忽然抱过来。
那张清冷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漂亮的眼眸微微睁大,连耳尖都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红。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沈清澜,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无措。
片刻后,他才迟疑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她背上,回抱住她。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带着点哑意:“清澜,为什么?”
沈清澜靠在他怀里,听到这话忍不住小声笑了出来。
她抬起头,松开手退后半步,歪着头看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不为什么,就是看你可爱,想抱你,不可以吗?”
她的语气轻快,像是在逗他,又像是在认真回答。
那一刻,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笑得肆意又明媚,像是夜里忽然绽开的一朵花。
谢予墨愣住了,那双绮丽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耳尖的红晕还没褪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的笑很浅,却温柔得像是融化了那层清冷的外壳:“可以。”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随时都可以。”
不远处,司机的车缓缓驶来,车灯划破夜色。
沈清澜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回家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我记住了,下次还抱。”
谢予墨站在原地,目送她回家后,才转身上车,那张苍白的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眼底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像是在夜风中晃动的微光。
弹幕却炸开了锅:
【啊啊啊,清澜姐姐主动抱了!反派脸红了!我死了!】
【谢予墨这反应,太戳了,救命!】
【两个人都好纯啊啊啊啊,血槽己空!】
沈清澜坐在车里,瞥到那些弹幕,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心想,是啊,这家伙,还真有点可爱。
谢予墨司机的车灯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她推开家里的院门,脚步轻快地踏上石板小路,夜风拂过,带来院子里栀子花淡淡的香气。
她低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完全没察觉到,黑暗里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首到她走到院子中央,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墙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清澜,和他拥抱就那么开心?”顾言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像夜风里掺了点刺。
沈清澜猛地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差点惊得后退半步。
借着院子里昏黄的路灯光,她才看清顾言深那张熟悉的脸。
他站在暗处,身形挺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首首地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找些什么。
她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
顾言深没理会她的问题,缓缓走近几步,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里带着点嘲讽:“我看你挺享受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审视,在试探。
沈清澜听出他话里的酸味,斜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和江若璃断干净了再来质问我吧。”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像扔了颗小石子,激起他眼底的一丝波澜。
她知道顾言深和江若璃的事没那么简单,那女人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偏偏顾言深就吃这一套。
顾言深眼神一沉,沉默了两秒,忽然开口:“如果我和她真的断干净,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认真问,赌着什么。
沈清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漫不经心:“不知道,看心情吧!”她耸耸肩,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手指还无意识地绕了绕耳边的长发。
顾言深盯着她,眉头微皱,语气里带了点自嘲:“你说看心情,就是不会的意思吧。”
他太了解她了,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往往是拒绝的前奏。
沈清澜闻言笑得更开心了,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
她往前走了半步,歪着头看他,声音里带了点揶揄:“你真了解我,骗不了你了呢,言深哥哥。”
最后三个字故意拉长了音,像是在逗他,一个久违的玩笑。
顾言深一愣,整个人像是被这话钉在原地。
他己经很久没听她叫自己“言深哥哥”了,那称呼带着点童年的影子,曾经是她软着嗓子缠着他带她去玩时常用的撒娇方式。
可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一把钝刀,划得他心口有点疼。他看着她那张笑得明艳的脸,一时间竟忘了接话。
沈清澜却没多想,她低头看了眼时间,觉得这场对话有点无聊。
她很了解顾言深——他就是那种人,一旦你全心全意地喜欢他,他就会转身走开,拥有了就不懂得珍惜。
他会喜欢江若璃,无非也是因为江若璃对他若即若离,像猫抓老鼠一样吊着他。
她甚至怀疑,如果江若璃哪天真的死心塌地对他,他说不定转头就腻了。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懒得再和他纠缠,耸了耸肩,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挡到我了,我要回家。”
顾言深被她推得往旁边让了半步,下意识想抓住她的手腕,可手指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他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背影轻快得像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栀子花香更浓了些,可他却觉得胸口堵得慌。他抿紧了唇,目光落在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低声喃喃:“清澜……”
沈清澜走到门口,推门前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地,像个被丢下的影子。
她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门“吱呀”一声关上,院子里只剩下顾言深一个人。
他站在那儿,夜色笼罩着他,脸上那点酸意和不甘渐渐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