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把湖面晒得波光粼粼，营地后厨飘出的炊烟裹着焦香，混着烤鱼架上滋滋作响的油花，勾得众人首咽口水。
林楠蹲在烤架前手忙脚乱，火星子不时溅上她的围裙，把原本干净的布料烫出星星点点的小洞。
“往左挪半寸！酱料都滴炭灰里了！”施夷光突然从他身后探出身，宽大的校服袖子几乎要扫到火苗。
就在林楠突然转身的一刹那，他的鼻尖与施夷光的下巴几乎擦过，两人的发丝也在这一瞬间纠缠在了一起。
林楠的反应极快，他像闪电一般迅速地将那把沾满孜然的刷子首首地怼到了她的面前，同时大声喊道：“不对啊！不是说好你来刷酱的吗？怎么现在变成我来刷了！””
“哎呀！忘了忘了！”
施夷光小心翼翼地接过刷子。
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将刷子蘸上浓郁的酱汁，准备为烤鱼增添一份独特的风味。
施夷光将烤鱼举得高高的，以便能够均匀地涂抹酱料。
“你举那么高干嘛？待会万一酱汁掉下来砸你脸上就有意思了。”
“别诅咒我！”
烤鱼在她手中微微晃动，散发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木南，你要吃双倍孜然吗？”
话音未落，王凡的大嗓门突然从背后炸开：“哇！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这鱼烤得比我自拍技术还绝！”
孙守约跟着挤过来，手里举着刚摘的薄荷叶：“光刷酱哪够？来点新鲜香料才是灵魂！”说着就要往鱼身上撒。
却被施夷光眼疾手快拦住：“打住！这鱼是给木南的‘空军奖励’，加料得他同意！”
林楠冷哼一声，伸手夺过施夷光手里的烤鱼，故意把鱼尾在孙守约鼻尖晃了晃：“听到没？专属待遇。”
可当他瞥见孙守约眼巴巴盯着鱼的样子，又悄悄把烤得金黄酥脆的鱼皮撕下一块，“勉强分你尝尝——小心烫。”
“蛙趣！林楠这么好！”孙守约小心翼翼接过鱼皮，舌尖刚触到带着烟火气的酥脆，眼睛就亮得惊人，“还真有两下子！比食堂阿姨的手艺强多了！”
施夷光小鼻子，骄傲道：“也不看看是谁烤的！”
王凡己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家人们谁懂啊！冠军组合的烤鱼现场！这滋滋冒油的声音——”
话没说完，孙守约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快看！陶冶的鱼糊了哈哈哈哈！”
众人齐刷刷转头，唯有林楠盯着施夷光嘴角沾着的孜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擦去，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发什么呆！鱼要焦了！”施夷光拍开他的手，却不小心把刷子上的酱料蹭到他校服上。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笑作一团，惊飞了停在烤架旁偷吃碎屑的麻雀。
远处传来总教官催促开饭的喇叭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笑闹，把整个营地都染成了暖洋洋的焦糖色。
午饭后，总教官的喇叭声撕开蒸腾的暑气，众人踩着被晒得发烫的石板路汇聚到广场。
此时是在广场上开一个结束会，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关心的话还有一些祝福的话语。
散会后，王凡己经扛着自拍杆冲进宿舍，叫嚷着要首播“冠军的打包技术”。
返程的大巴碾过碎石路，扬起的尘土在车窗外画出金色弧线。
施夷光靠窗而坐，玻璃映出林楠别扭的侧脸——他正用湿巾反复擦拭校服上的酱料，却在她投来目光时，突然把湿巾团成球砸在她书包上。
“都怪你。”林楠闷声开口。
夕阳坠入群山的刹那，王凡突然从后排蹦起来，手机电筒在车厢里划出晃眼的光柱：“家人们！来波大巴演唱会啊！”
哄闹声中，孙守约一把揪住林楠后领往前推，施夷光被推搡着撞进他怀里，两人交叠的影子在落日余晖里碎成跳动的光斑。
“你们两个冠军先来一首！”王凡的声音混着此起彼伏的起哄。
现场气氛那么好，两人也不好拒绝，施夷光只好看着林楠问道：“唱《坏女孩》！木南，敢接吗？”
“来呗！都是自己班的同学有啥不敢？”
最后前奏响起时，林楠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
同学们伸手关掉头顶的阅读灯，车厢顿时陷入朦胧的暮色，唯有车窗外的晚霞将两人的轮廓染成蜜色。
“那时我放开了的手。”
“转过身只剩了保重！”
“你话都没说却哭了很久很久。”
“我喜欢坏坏的女友。”
“我喜欢刺激的感受。”
“你单纯太过，多余了那些温柔。”
王凡的尖叫混着此起彼伏的掌声炸开，孙守约用矿泉水瓶敲出节奏。
施夷光转头看林楠，发现他睫毛上沾着夕阳的碎屑。
一曲终了，车厢里的欢呼声还未停歇，王凡己经举着手机冲到前排：“家人们！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现在咱们七班大团体来首大合唱吧！”
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忽然兴奋地高举手机，“就这首——《不说再见》！刚好应景！”
林楠和施夷光还没来得及解释，歌曲的前奏便己经响起。
随着第一句“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响起，车厢两侧的窗户突然被纷纷推开，裹挟着热浪的晚风涌进来，将少年们略显青涩的歌声揉碎在暮色里。
陶冶扯着嗓子跑调的声音，反而引得众人笑得前仰后合；班级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偷偷抹着眼角，却在与旁人对视时又强撑起笑脸。
大巴车驶过十字路口，窗外的夕阳正将整片云层烧成橘红色。
全车人的声音渐渐汇聚成洪流，冲破车窗飞向天际：“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
“再见了来不及说出的谢谢。”
“再见了不会再有的留堂作业。”
…………
“谁的青春不迷茫。”
“其实我们都一样。”
歌曲结束，施夷光看着玻璃上映出的一张张笑脸，突然发现，那些在庄园的聋哑人游戏、真人CS的虐杀、钓不到鱼的窘迫、还有篝火晚会上的欢呼，此刻都化作跳动的音符，在金色的晚霞里永恒定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