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安冉梳洗的时候照了铜镜,别说是血线了,连个红点都没有,宫远徵居然敢骗她。
她推开门出去,门外两个人僵持着。
宫远徵看到她出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云川汇报道:“昨天晚上,他就想往公子房间闯,被我拦下了。”
宫远徵指着云川委屈巴巴地说:“安冉……”
沈安冉心中叹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宫远徵,“以后……让他在院中走动,除了晚上我的房间,其它不用拦着。”
云川眼中迷茫了一瞬,看了看出来的太阳,把剑按回剑鞘,正打算退下,一阵脚步声匆匆跑来,他下意识顿住。
[早膳,记得吃。]
谭清妍往云川手里塞了一份托盘,又把三份放在桌面上,她就知道这两个一早就在斗鸡眼的人要是打不起来的话,也是要吃留在这用膳的。
“坐下来吃吧。”
沈安冉率先坐下,谭清妍坐到了旁边,拿着粥就自己开始吃了。
[我今天做了公子喜欢的芋泥山药软糕,拿了些给灵叶和沐阳出门,一会公子多吃几块。]
沈安冉点点头,开始用膳,“嗯,我会吃的。”
宫远徵闷头坐下,试了一口,眼睛一亮,和刘妈妈做的一样好吃,难怪安冉喜欢。
谭清妍指了指宫远徵,做了五指张开的动作,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手语,最后又指了指沈安冉。
宫远徵看清她嘴里没有舌头,好奇地问,“她说什么?”
沈安冉翻译:“说你喜欢吃她做的饭,以后也做给你吃。”
谭清妍摇摇头,没说全啊,她还问他是公子的什么人,为什么眼睛时不时就要往沈安冉那边瞧。
用完膳后,沈安冉照例去练袖箭。
果然是什么都忘光了。
宫远徵重新校准沈安冉的姿势,等袖箭发出去,正中红心。
之前灵叶也教过她,但是效果不怎么好,让沈安冉一度以为自己没有这个天赋。
宫远徵查看了沈安冉小臂上的袖套:“我再做一个吧,这个不适合你。”
“我以前是跟你学的?”
“嗯,我教的。”
宫远徵微仰着脸,要是不动靶,安冉也能说是百发百中。
沈安冉:“袖套没丢,就是袖箭没了。”
连箭头都是特制的,她就干脆换了一个,把旧的收起来了。
宫远徵心里突然有种满足感,就算最后没记起来也没关系,他会让沈安冉重新喜欢他的。
沈安冉练了半个时辰,回头找人的时候发现趴在小桌子上睡觉的宫远徵,那么大的个子蜷缩着,看起来有点可怜,昨天应该是没睡好。
她走近碰了碰宫远徵的手,“起来,我带你去房间睡。”
宫远徵迷迷糊糊地睁眼,沈安冉重复了一句,他清醒了几分,“我要你隔壁的房间。”
“那是清妍的屋子,她己经住好久。”
再往后靠近她的也没有,沐阳和云川选房间都是选离她近的,方便有事随时过来。
宫远徵只能去她对面那个。
宫远徵眨了眨眼睛,“那……我睡你屋里的小床上。”
沈安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灵叶出门了,清妍比她还难入睡,初初几天时常睁眼到天明,“好吧。”
云川在屋顶上听着,脑子上浮现一排问号,那他还要不要拦?
闻言,宫远徵飞快回到沈安冉房里熟练地在柜底挖出新被子,困得倒头就睡。
谭清妍端着一盘没放满的芋泥山药糕换掉了小桌子上的空盘,她今天是做少了?还是小姐今天特别饿?
首到现在才拿起今天第一块糕点的沈安冉:?
屋里梳妆台前多了一个匣子,是她昨天打发给宫远徵那个,药瓶子上贴了标签,倒是那个香囊不见了。
她唇边不由勾起一抹笑意,伸手进怀里摸昨晚的那封信,摸了个空。
差点忘了,昨晚那个是梦,信还在宫远徵那里呢。
还没靠近宫远徵,沈安冉就感到了铺面而来的热意,手扶上宫远徵的额头,喊道:“清妍,打盆热水来,云川,叫个大夫来看诊。”
“是。”
“冷……”
宫远徵低声嘀咕,沈安冉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过来给宫远徵盖上,谭清妍匆匆打了盆热水进来,浸湿帕子拧干递给沈安冉。
“冷你不早说。”沈安冉在宫远徵脸颊上捏了捏,给他把脸上和手上的汗擦掉。
老大夫很快就来了,小药童帮他背着药箱。
“几日没好好休息,风邪入体,先喝一剂药,消热了就好,如果没退,明天就再煎一副。”
老大夫唰唰写了药方,“这个还不是最严重的,我看他年纪轻轻,身体也不弱,怎么身体里积了许多药毒,这种情况我只在药人身上看过,以后要仔细养着。”
沈安冉的目光穿过纱窗落在宫远徵面色潮红的脸上,伸手摸了摸胸口的药瓶,“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他对药的抗性提高了许多,所以我的药方加重了药量,不适合别的普通人喝。”
老大夫仔细叮嘱,很多人都喜欢拿着一个药方多次循环使用,虽然这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家,他习惯多唠叨几句。
抓药煎了一副,熏得整个屋子都是苦苦的药味。
宫远徵眉头紧锁,硬是喝下了,苦得脸皱巴巴的。
把药当水喝的人还知道苦呢,沈安冉气愤地捏着他脸上的肉,宫远徵主动在她手心蹭蹭,嘟囔了两声,沉沉睡过去。
折腾了许久,宫远徵的烧才退下了,但还是低烧。
怕晚上复烧,清妍守了前半夜,后半夜沈安冉昏昏沉沉靠在旁边闭上了眼睛,没睡一会被人突然抱起来,她没好气道:“放我下来,我自己会回去睡。”
如果不是要看他,她早就回去睡了。
宫远徵点点头,摇摇晃晃地抱着她往床上走,把沈安冉放进被窝里,自己也跟着钻进去,“睡觉。”
宫远徵可是盖着三张被子的。
谁家正常人要盖三层被子睡觉,再加上宫远徵刚出来,暖烘烘地让沈安冉仿佛置身于火炉,刚落地就往外跑,被宫远徵拦腰抱住,硬是拖进被窝里,“宫远徵!你这个笨蛋,快放开我。”
“痛~”
宫远徵委屈地嘀咕一声,手却是收紧,把沈安冉气得够呛。
“哪痛?”
宫远徵拉着沈安冉的手按着胸口的位置,“这儿。”
不要和病人计较,他己经在犯病了。沈安冉暗自告诫自己一声,“这儿?”
她按在他胸口上手稍微用力,宫远徵痛得嘶了一声,沈安冉才察觉到不对,伸手去扒他衣服,宫远徵非得和她作对,双手紧紧抓着衣领,像是被强迫的良家少年,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慢吞吞地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