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笑得见牙不见眼,挨块肉摸了又摸。
老太太当了几十年的家,大队谁家办个事情也都跟着忙前忙后。
当即就不慌不忙的指挥起来。
“赶紧的,老大媳妇,你把家里几个大盆都拿来,老大,你去多压两桶水。
压完水再把兔子收拾了。
老二媳妇,你去把家里两个菜墩儿都搬过来,屋里那个不常用,好好刷干净喽。
老二,你去把家里的两把菜刀磨得快快的,快点磨,别耽误事儿。”
乔老太一转头,看见背着手晃悠的乔老头,立马也安排上:
“老头子,你也别闲着,烧火吧,东屋锅烧热水。
多烧点,小婉洗澡和屠戮鸡毛都要用。
一会儿用西屋锅炖狍子肉,狍子不好熟,得多炖一会儿。
今天这炕指不定怎么热呢。”
眼前的人都吩咐完,还有不少活。
于是扯着嗓子朝外边喊了一句,“建东,你先别忙着洗澡,你拿土篮子上菜园子给我摘点菜。”
“腰豆角,辣椒,土豆,都多摘点。”中午人多,少了可不够吃。
老太太在心里计算着都怎么安排。
乔老太进屋看了眼钟表,快十一点了。
又问在院子里洗脸的乔玉婉,“小婉,建华他们几个呢?在山里没回来?”
乔玉婉满脸的泡泡,闭着眼睛说道,“回来了,我们就前后脚。”
“我咋没看见他们进大门?”
乔老太有些不信,抻脖子在院子西周看了看,“在哪儿了?”
没瞧见人,老太太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些担心是不是谁伤到了,怕大人担心,藏起来了。
“去放猪草了吧。”乔玉婉拿着毛巾擦了擦脸,语气淡定。
又回东屋喝了一大茶缸子凉白开,才感觉热气降了点。
乔老太想上放猪草的地方瞅两眼。
张香花在一旁笑着插话,“娘,你别担心,那么多大小伙子呢!
不能有事。
刚才咱们眼睛都长肉上了,没注意到也是有的。”
“也是。”乔老太一想也对,这才罢了。
乔玉婉第一次背这么沉的东西走这么远的路,她力气大,不觉着肉沉。
可她脚疼!
脱鞋一看,大脚趾头边磨起了俩大水泡,还水灵灵的。
她也没拿针挑破,她要晚上找奶奶,会哭的孩子有人疼。
背筐肩带的位置也火辣辣的疼。
想着她爷烧热水还得等一会,干脆衣服也没换,就上菜园子里帮着摘菜。
他们这豆角分好几种。
腰豆角,油豆角,江豆宽,豇豆角,家雀蛋……
腰豆角矮趴趴的,比黄豆还矮一些,也不用豆角架,省事儿的很。
关键产量高,成熟的早,阴历六月初就能吃。
油豆角则不同,阴历六月中旬,二十几才成熟,老乔家就种了这两种豆角。
菜园子里,乔建华几人正在往油豆角架里藏肉。
“藏严实点,别让咱奶他们发现了。”
“放心吧。”乔建党往豆角架里又塞了塞,扒拉着豆角叶子将筐挡得严严实实。
正等他要钻出豆角地,忽然听见有脚步声,立马蹲下身,“谁?”
“我。”乔玉婉压低声音,“老乡,自己人。”
神情警惕的几兄弟:“……!!”
摘了满满两土篮子菜,几人一起出了菜园子。
乔老太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人几眼,一个个脸蛋红润,兴奋地和大马猴子一样。
就知道哪儿都没受伤,顿时心放到了肚子里。
脸上笑容扩大,刚想口头表扬几句。
就见乔建业后背沾了一片豆角叶子。
乔老太眉毛一竖,笑容一收,“你们进豆角地了?”
几人吓得一激灵,齐齐否认,“没有啊。”
乔玉婉听了呲牙,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乔老太白了几个孙子一眼,“还不承认,建业身上还沾着叶子呢。
说,是不是进去撒尿了?”
兄弟六人齐齐松口气。
乔老太抬手给了乔建业后背一巴掌,“小兔崽子,撒尿不知道上厕所。
几步路都懒得走,上地里摘豆角还得闻你的尿骚味儿。”
“奶,我不是憋不住了嘛。”
乔建业关键时刻也没掉链子,演技爆棚,“奶,我喝水多,尿没味儿,还能让豆角长得更壮。”
屋里大人被逗得绷不住。
乔老太笑骂道,“胡说八道,把豆角烧死了还差不多。
去去去,都离我远点,别都挤在厨房,本来就热。
几个大小伙子往这一杵,闷的气儿都喘不上来。
都赶紧的,去洗洗澡,洗完上屋里歇歇,等着一会儿吃饭。”
“今天咱敞开肚皮吃。”
“兔子炖土豆,红烧狍子,狍子肉炒辣椒,豆角炖鸡。”
乔老太越说嗓门越亮。
又叫干完活的乔长富和乔富有,“你俩也别歇着,这个点了,都伸把手。
帮着把土豆皮夸了。
小婉昨天拿回来几块儿碎玻璃,夸皮可好用了。”
俩兄弟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干活,坐在不大的小板凳上,一大坨。
这时,乔老头热水也烧好了。
乔建北和乔建华也不急着洗澡,俩人先帮着把鸡毛拔了。
俩人虽然是男孩,家里活儿也是会的。
先把野鸡泡在热水里一会,然后捞出来,刷刷刷就开始拔毛。
俩人手大还有劲儿,鸡毛一抓一大把,没一会儿一整只鸡就被拔干净了。
又用烧火棍将灶坑里的火往外扒拉一些,撩干净小绒毛。
前前后后没用上五分钟。
乔建华边洗手边说:“小北,你先去洗澡吧,剩下的我整。”
拿起菜刀利索的给鸡开膛破肚。
乔老太看了一眼,笑了,“这鸡还挺肥,肚子里不少油。”
乔家东面没有人家,紧挨着路,路旁边是水稻,水稻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沟。
河沟不宽,三米左右,河水也不深,但很清澈。
有几段是沙子底儿,乔建北兄弟几个平时都是在那儿洗澡。
乔玉婉回到东屋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又拿了个大洗衣盆,怼了一桶凉水,多半桶热水去了偏屋。
乔建华他们那屋没人,在盆里随意搓了两下。
又快速闪身进了空间,擦着香香,痛快的洗了个澡,整个人舒服的叹气。
出了空间,就着盆里的水,把换下来的衣服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