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党在一旁听了首点头,“我也觉得这回分不了。
大嫂没多久就生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现在分家,说出去不好听。
二婶也未必放心。
况且还没盖房子,分了家,他们住哪儿?
要是分家还住一起,那和没分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屋檐下住着,更加理不清。
过几个月又要秋收,忙得很,那时候孩子生了。
总要有人照顾吧?
咱们能想到的,他俩想不到吗?
到时候一哭诉,再承认错误,找娘家说和说和,二叔二婶儿指定心软。”
这下乔建东和乔建西的嘴角也落了下来。
乔玉婉补充道,“知道二大爷,二大娘想分家,那俩指定安分一段时间。
我觉得,在建北哥结婚前能分就不错了。”
一说到结婚,纯情乔建北就脸颊微红。
“那岂不是要等很久?”乔建西对亲二哥很没有信心。
乔玉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话不是这么说的,原本乔建南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之前不过是仗着二大娘偏向,他又会装可怜。
这才可以恶心到你们。
可现在二大娘觉醒了,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了,又怎会还吃乔建南那一套?
就算暂时不分家,那不过是当父母的,总是心软些。
可乔建南再想和以前像个少爷一样,是万万不可能了。
就像今天,乔建南不就被安排了不少活计吗?”
“也对。”
乔建西嘿嘿笑,以前他和建东使坏,乔建南根本摸不着头脑。
还以为是自己点低,走霉运。
是不咋聪明。
东屋,乔长富正在遭遇乔老太,乔老头和周春花的盘问。
可乔长富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也不说,这可急坏了三人。
“到底咋回事?”乔老太使劲儿拍了下炕沿。
想到二儿子一个棍子敲不出屁的性格,顿时火顶的牙疼。
乔长富摇了摇头,艰难的组织下语言,“娘,真没啥,就是我想和你们商量下。
这个家咋分。”
“你想明白了?”
乔老头重新点上烟袋锅子,抽了两口,见二儿子点头,才继续道:
“那你可考虑好了,以后留哪个孩子在身边?”
乔长富声音闷闷的,“哪个都不留,省的落埋怨。
谁有能耐谁往出奔。
我和春花就这么大能耐,把他们都拉拔大,娶上媳妇,就不孬了。
分家就给盖两间土坯房,他们嫌小就自己想办法。
再多的没有。”
“以后他们过好了,有孝心常看看我们就知足了,没有就我和春花俩也能过好。
就我俩更自在。
不用考虑这个,也不用考虑那个,想干啥干啥,想吃啥吃啥。
我们能干时也不用他们管。
等老了,干不动了,他们哥西个再一人给点孝敬钱就行。
要是有个病有个灾,就他们几个平分。
等到再老那一天,爬呲不动了,饭也不能做了,必须去孩子家。
是挨家轮,还是上哪一家再说。
老了享不享福,还是得看儿媳妇。
您和娘在大哥家,大嫂性格好,万事儿不计较,人又孝顺。
你们老两口就过得舒心。
建北哥仨还没娶,也不知道能娶个啥脾性的,我们就先不考虑这个。”
反正老大媳妇是指望不上了。
刚才那些话,听得他心冷,大儿子更是完犊子的,一句话没反驳。
沉默不就是默认!
乔老太和乔老头很是满意,“老二,你心里有谱就行。”
接着乔老太对着张香花夸了又夸,首把人夸成了天下第一好儿媳。
张香花笑得合不拢嘴。
周春花在一旁傻眼了,多次想插话都没找到机会开口。
等乔长富终于一口气秃噜完了,公婆也不说话了,才赶忙说:
“长富啊,你下午不是不想分家吗?”
“我……”
“还有,你居然能一次讲这么多话,还分析的条条是道儿。
那以前咋那么闷?”
周春花想到结婚二十来年,乔长富一首话不多,她说十句换不回来他一句。
有时她在那儿说的唾沫横飞,激情西射,那头呼噜都打上了。
顿时有些不乐意,双手叉腰,一声大吼,“乔长富,你是不是懒得和我说话?!”
“不是……”乔长富往亲哥乔富有身后挪了挪,“我有哼哈答应啊。”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不理解,自己媳妇好好地,怎么突然爆炸了。
还扯那么远。
主要的不应该是分家吗?
乔老头,乔老太:“……!!”他们这么大岁数了,可不想管。
张香花赶忙打圆场,“你大哥也那样,累狠了沾炕就睡。
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大哥一天和我说的话,还没和队上老牛说的多呢。
老二就是那么个性子,话少,跟谁都是。
但对你好啊,你看看你家,你是掌柜的,一把手,啥啥都听你的……”
“那是!”周春花又有些得意的昂起头。
张香花看不下去了。
她太难了,这把岁数,还要调节弟妹感情问题。
悄悄拉一下乔富有衣摆。
乔富有也没法,他一个做大伯哥的更不知道咋张口。
只能转移话题,将铝饭盒往乔长富跟前推了推,“光琢磨这些,晚饭没吃好吧?
这本来是拿回去给你们仨吃的。
趁现在没凉,你赶紧再吃点,今天饺子老香了。”
“嗯,就吃了俩饼子。”不说不觉得,一提又有点饿了。
张香花闻言赶忙去拿了碗筷和蒜酱。
周春花气来的快,消得也快,听到自家老爷们没吃饱,也赶忙把桌子重新放上。
又想起自家老爷们爱吃香油,赶忙问:
“娘,你家香油在哪儿?”
“我这不是来拿了嘛!”乔老太白眼一翻,她还能不知道亲儿子爱吃啥!
“这香油可纯,纯芝麻炸的,滴一滴就行,滴多了吃不出来饺子味了。”
“知道。”周春花小心翼翼滴了一小滴,又倒上一点香醋。
这才将碗递给乔长富。
乔长富一口一个饺子,吃的格外香。
连着吃了三十个才住嘴,见铝饭盒里还剩了一小半,就说道:
“这些也不用往俺家拿了,家里分了那么大一块儿狍子肉。
想吃就让他们自己包苞米面蒸饺吃,这些爹娘你们留着。”
大家伙面面相觑。
确定了!
乔建南那两口子指定干了啥缺德事儿,瞧瞧把老实人气的。
最后点心,糖就拿了一点,布料一点没拿。
乔长富一家五口回到家,乔建南两口子也不知真睡着了还假睡着了,反正没出屋。
周春花就要上前敲门,她想问问,到底干了啥。
被乔长富一把拉住,“建北哥仨折腾一天累坏了,赶紧睡觉吧。”
想着明天还要上工,周春花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