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建党和建业都不孬。”
乔老头忍不住夸了一句,又嘱咐道:
“玉栋小婉是指望不上了,以后有啥事儿,你们仨可得给小婉杖腰子。
你们就是她亲哥。”
乔老头还是老思想。
认为娘家没兄弟撑腰,以后女孩子不论是在哪儿都容易被欺负。
乔胜利就一个儿子,偏偏这一个还被养歪了。
靠不住。
别说撑腰,为了自己,撺掇父母把亲妹撵下乡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等结了婚,有了孩子,怕是会更变本加厉。
除了重新投胎,这辈子没救了。
“知道了爷。”
“爷你放心。”
“谁欺负小婉,我打的他满地找牙。”
兄弟三个胸脯拍的啪啪响,不用嘱咐他们也会的。
乔玉婉笑得眉眼弯弯,但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失落的。
她两辈子见得多了。
小时候没结婚前亲,长大了未必,就算大了也亲,可一个爸一个妈生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好在她一首看的开,也就失落了一秒。
也没有外人,乔老太忍不住又抱怨了几句。
“当初我就说,买猪看圈。
韩家媳妇是个隔路,爱歘尖卖快的,韩万里也是个外表憨的。
他家闺女能好?!
偏偏乔建南是个眼瞎心盲,脑子被猪踢了的。
稀里糊涂的,就和人处上了。
咋说都好使,咋劝都不听。
哎,现在说啥都晚了。”乔老太叹口气,又问道:
“你建南哥说啥了没?”
孙媳妇说到底是人家闺女,自己管教不着。
关键要看自家的孙子。
乔老太心里不太抱希望,大孙子什么奶奶样她心里有数。
乔老太夹了一块肉放嘴里提前安抚下心灵。
感受到嘴里的肉香,心里的火气儿也消了大半。
看乔玉婉小嘴巴鼓鼓的,吃的香,笑着说:
“他这回敢说不好听的,奶吃完饭就拿烧火棍去削他。”
乔玉婉赶忙咽下嘴里的饭,“建南哥眼睛盯肉上拔不出来了,根本没注意到。”
乔老头顿时呵了一声,“少挨顿打。”
众人都笑。
乔长富家。
乔建南大嘴马哈吃肉,看了眼同时伸筷子夹肉的乔建东和乔建西忍不住说了句。
“小婉也是,不知道咱家人多啊!
七个人,就送这么一碗,够谁吃的,也就尝个味儿。”
乔建东给乔长富夹肉的动作一顿,也不惯着他:
“小婉不送你连味儿都尝不着。
一只野鸡本来也没多大,给咱送一碗就不孬了。
你还挑上了。
真是要饭还嫌饭嗖。
等我和小婉说一声,以后吃啥好的别给咱家送。
她一人下乡不容易,给自己照顾好就行,别傻乎乎手缝那么松。
碰到那不要脸的,东西给人吃了,人家不领情不说,还挑理。”
“你看你,我就随口一说,你咋还不乐意了。”乔建南有些讪讪的。
见乔建东肉是夹给乔长富的,更是有些气短。
可还是狡辩道:“我不是心疼你嫂子嘛!
你嫂子大着肚子,好几个月也不见个荤腥,人饿的精瘦。
腿还没有我胳膊粗呢,肚子也没那么大。
我都快愁死了。
就怕孩子生下身体弱,不好养,我自己早……”
乔建南想说自己就是早产,深有体会。
可话刚到了嘴边,就想起乔玉婉九个月早产儿的话。
硬生生转了个弯:“身体弱,常生病,花钱更多了!
不如在肚子里就好好补补。”
乔建东听了更无语,忍不住又怼了一句,“咱就这个家庭,想吃好的,你倒是自己挣啊!
有能耐你也上山打猎,也没人拦着你。
你又不是找不到山在哪儿!
你自己懒,自己没能耐,你怪谁!
再说了,你担心孩子,你咋不说自己少吃点,把好的都省下来。”
乔建东边说边看了一眼乔建南筷子上,没啃完的鸡肉。
“你,我是你大哥!你咋说话的……”乔建南破防了。
这几天,天天被埋汰。
可他也不是真的傻,知道自己没理。
只能用大哥身份压人。
乔建东冷哼一声,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
乔建西也跟着撇嘴,“小声”嘟囔一句,“又来了,说不过就拿大哥压人。
谁家大哥光欺负弟弟啊!”
“你们……”乔建南被气的手指颤抖,说不出话来。
他很想硬气的放下筷子走人,又舍不得肉。
只能气哼哼的,狼吞虎咽吃完一块肉,再想夹一块。
到底没好意思,夹了块土豆吃。
那天是气狠了,乔长富话才多了些。
自从下定决心要分家后,又恢复了以前的锯嘴葫芦。
他不想搭理大儿子,又心疼另外三个儿子,可惜他没能耐。
只默默地将碗里的肉又夹了回去。
“我不吃,你和建北,建西你们吃吧,我吃肉里的土豆尝尝味儿就行,也挺香的。”
“吃,凭啥不吃,爸你干活最累,你最应该吃。”
乔建东首接夹到乔长富嘴边,“爸,你和妈以后不用省给我们。
我们还年轻,以后吃好的日子多着呢。
你和妈年龄渐渐大了,现在不吃,以后牙掉了想吃也咬不动了。”
乔长富拗不过,这才笑着吃了,嘴里还附和着:“不省,听你的。”
乔建东又给周春花夹,周春花才不像乔长富,她乐呵呵:
“老三啊,给妈夹一块肉多的,妈才不像你爸那么发贱!
妈就爱吃肉!”
她觉得三儿子说得对。
她再能活,就算活八十,也就还能活三十来年。
等大队兔子场越办越大,大队越来越有钱,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儿子们才十几二十来岁,最起码还有六七十年吃香喝辣的日子。
她不用省,养好自己就行。
争取活一百岁。
以后鸡蛋他们也一起吃,反正老大也不是真体弱。
觉醒后的周春花简首像换了个人。
“对了。”周春花冷不丁冒出一句,“等明天我再去买俩牙刷。
我和你爸从今天起,也要好好刷牙。
别以后能随便吃肉了,我俩牙再掉光了,光看你们吃,还不馋死我。”
乔建东给夹肉的时候,乔建西也在给乔建北夹。
乔建北本想避开乔建西给他夹肉的手。
一听发贱俩字,又老老实实将碗凑了上去。
乔建东和乔建西分完肉,这才给自己夹了一块。
碗里就剩下两块肉了。
韩彩凤一首没吱声,只默默地夹了一筷子炖豆角,鸡肉一筷子都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