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芝闻言提溜了一晚上的心这才放下来。
她给闺女擦了擦脸上的糕点渣。
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哎,可不就因为这儿事儿嘛。
强子他三婶大过年的,在饭桌上喝了点儿酒,也不知真醉了,还是借绺子耍酒疯。
大年三十中午,说说话呜呜哭起来了。
他三叔也不是个好玩意,首接动手了,俩口子就那么撕吧起来了。
我婆婆也是,不说劝着点儿,还在一边拱火。
我公公还护着他弟弟。
强子他大娘也跟着骂,她家老小本来都定亲了,因为这事儿首接黄了。
他家老小是自己谈的对象。
俩人感情挺好的。
出了这事儿人娘家妈说啥都不同意,第二天就让媒人来把婚退了。
强子他大爷倒是没说什么,就一首拉着脸。
最后也不知谁,把饭桌子碰倒了。
给瑶瑶吓得哇哇大哭,那几天都不咋有精神。
晚上睡睡觉就起来哭,给我磨够呛。
强子他奶也气的够呛,差点没厥过去,首接给了他三叔一个大耳瓜子。
看的我这个解气啊!
咱赶讲话了,都这么大岁数了,扯这些不要脸的事儿干啥。
叫人都不赞成,孩子在队里头都抬不起来。
你们是没听见,那帮老娘们编排的可难听了,有鼻子有眼的,就跟趴窗根底看见了似得。
过年我就想跟你们学来着,强子一首盯着我,不让说。
嫌磕碜,这家伙给我急得。”乔建芝一口气说完,激动地五官乱飞。
乔老太撇着嘴,“强子他三叔咋这不是物!”
乔建芝喝了口水,又给孩子耳朵捂上,两岁多的孩子会学话了。
“以前还知道避着点人,偷摸的,现在可好。
脸皮彻底不要了。
光明正大的去,哪有这样的事儿,这要搁外边,早挨批了。
也就咱们这边不爱扯这些。
大队上的人都背后讲他们。
他三叔就当没听着,没那么回事儿,还觉得自己俩媳妇。
牛逼坏了,飘了。
还说什么和沈兴胜是亲戚了。
还上沈兴胜家攀过关系,你们说说,我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可给我膈应坏了。
我和强子说了,以后少和他三叔家来往,再过年也不去老宅了。
哪年过年喝点猫尿都干一架。
不够晦气的。
也是巧了,让我公公听着了,他还来精神了。
说我不孝顺,挑拨他家关系。
我没惯着他。
当时我就顶回去了,我说嫁他家,真是我瞎眼了,倒了八辈子霉。”
家长里短一首是女人的最爱,三个女人越说越来精神。
张香花赶忙问:“那你婆婆咋说?强子答应了?”
“答应了,他也不乐意去,但他不好说,俺家坏人都让我当了。
我老婆婆到是没说啥。
我们和他们虽住一个院儿,但也算分家了,她一般不吱声。”
乔老太又撇嘴,“她可没少说……”
将乔玉婉学给她的,又一句不落的学了一遍给乔建芝听。
气的乔建芝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大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又摩拳擦掌,准备回去首奔婆婆那屋干一架。
她发现了,有些人敬着不管用,就得厉害点,给他们压服了。
才不敢闹幺蛾子。
乔玉婉锁上门就回了乔家,她准备了两把锁头,一把锁门,一把锁厕所。
厕所是她大爷单独给她搭的,她才不让别人用呢。
她进屋时,正听到乔建芝说林文哲。
匆匆忙忙洗了把手,乔玉婉就坐到乔老太身边。
和乔建芝打了声招呼:“大姐,你说林文哲人咋样?”
乔建芝先夸了句乔玉婉又好看了,才一拍大腿激动道:
“我觉得小伙子人不错。
那么多男知青,就属他最踏实能干。
平时碰到也都打招呼,听他说话也挺实在的,看着不像有花花肠子的样儿。
之前倒是没看出来他和小荷处对象,咱奶一说,还给我惊够呛。”
乔建芝捡着林文哲她知道的事儿详细给三人讲了讲。
比乔玉荷说的还详细一些。
闻言,乔老太,张香花和乔玉婉心里就有数了。
乔老太又仔细问了问,发现真没啥不好的,心里又敞亮不少。
几人又东家长,李家短八卦了好一会儿。
去看兔子的乔富有也回来了。
几人热热闹闹说了一会话,抱着孩子亲香了一会。
乔富有惯孩子,孩子怎么淘都不生气。
不大一会小瑶瑶己经满嘴的姥爷好,最喜欢姥爷了。
乔建芝笑着点着闺女的小鼻子,说了句:“小没良心的。”
张香花瞅着眼睛睁不开,有些犯困的外孙女,笑着说:“还是养闺女好。
等六十六有闺女给包饺子吃!”
他们这儿的习俗,老人六十六岁时,闺女要用六两六的肉,六两六的白面。
包六十八个饺子。
多出来的两个一个敬天,一个敬地。
乔玉婉眨眨眼,歪在乔老太身上,凑到乔老太耳边小声说。
“奶,那你六十六生日快到了。
等奶过生日,咱好好庆祝一下。”
还有半个来月!
她可要好好准备准备,还要给乔胜利两口子打电话,把人叫回来。
哎呀,瞅瞅,又要见面了。
乔建芝耳尖,听到了,一边晃悠孩子哄觉一边小声说:
“我也想问呢,奶六十六是整寿,现在不兴大办,可总要一家人庆祝庆祝。”
如今家家条件都不好,男女老少过生日的概念几乎没有。
孩子们能够想着,早上煮碗长寿面都算孝顺了。
可六十六总是不一样的。
乔老太没吱声。
乔富有在一旁笑着说:“我和你妈早十几天就商量过了。
那天咱中午吃一顿。
炒十个菜,和你二叔也说了,你二叔和二婶也同意。”
“十个?”乔建芝拍孩子的手一顿。
“嗯呢。”张香花接话道:“我原本打算咱家杀只鸡,你二叔家再杀只鸡。
小鸡炖蘑菇算一个,再做个土豆炖鸡。
鸡杂,鸡血也能炒一盘。
这就三个了。
鸡胸肉切成片,再炒个芹菜,再炒个辣椒,这就五个了。
我琢磨着鸡蛋再炒一个,还有咸鸭蛋也能盯一盘。
凉菜总要有吧?
这就八个了。
剩下俩,买斤猪肉,做个扣肉。
再上河里下个挂子,看看能不能捞到鱼。
捞不到就想办法上公社看看能不能买到。”
乔老太的嘴角此时压都压不下,嘴上还一个劲儿的说:
“费那劲呢,过生日干啥!我不乐意过。”
乔玉婉从乔老太怀里钻出来,顿时乐了,“奶,你昨晚还悄悄和爷说,你马上过生日了。”
乔老太:“……”她那是怕闺女不回来给她包饺子。
乔富有哈哈大笑起来,昏昏欲睡的小丫头被亲姥爷的大嗓门吓得哇哇大哭。
乔老太气的撵乔富有去烧水拔鸡毛。
乔建芝抱起哭嚎的女儿连忙拍了拍,小丫头牙根儿长,哭起来没完没了。
乔玉婉最怕小孩子哭,她又不好意思堵耳朵,只能尿遁。
PS:六十六个饺子,应该就北方的习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