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赵景珩却完全睡不着。
翻身打滚的压床板,动静大的,连外面守夜的猫冬都察觉了。
拎着尿壶进来逗弄他,“主子,可是要起夜?”
被赵景珩抄起鞋底子扔脚边,“滚!”
猫冬咧嘴笑,“呵呵,瞧您这火气不小啊。既然这么不放心,何不悄悄凑近看看?”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公子的脾性他早清楚。
赵景珩不接话。沉默半晌找到个借口,“睡不着,大概晚上吃多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猫冬笑的更深,“是!”
到外面,猫冬提出要掌灯,被赵景珩阻止,“不必!今晚月亮好,爷看的见!”
然后,背着手率先走在前头。
走着走着,这位就走到主院去了。
侍卫们一见他,立即要躬身行礼,被赵景珩抬手阻止。
他低语,“本驸马睡不着,随意走走。想来公主己经睡下,当心吵到她老人家。”
其中一个侍卫比较实诚,“不碍事的,殿下还没睡。正在跟...”
另一个立即比了嘘的手势阻止他多嘴。
可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越让赵景珩好奇。
竟驻足不想走了。
正犹豫找个什么理由进去的时候,只听屋里传来年轻男子的调笑声,接着,则是中年女子痛苦中透着愉悦的尖叫声。
即便很细微,还是让有心人听的清清楚楚。
解语,“殿下,力道可还行?”按摩中...
萧锦瑶声音有气无力,“不行,我受不了这个...”萧锦瑶是个正经人,有贼心没贼胆那种。做神仙的时候,天上鼓励求仙得道,追求大成。
对男欢女爱嗤之以鼻。
根本不可能有类似小倌馆的服务。
到人间,她一首潜心修炼,单纯的窝在洞里,更是没机会接触这个。
解语,戏唱的不错,但师父的定位就是伺候人的,因此,小倌会的,一样没少学。
今晚见长公主给机会他有希望过上富裕生活。几乎倾尽全力,将伺候人的手段使上。
酥酥麻麻中还有点疼,萧锦瑶觉得不行,她有些无福消受。
只是,两人的对话,多少让人想入非非了。
尤其是还传出灵犀在门外询问的声音,“殿下,可要奴婢送水进去?”按摩了,出汗了,不得洗澡吗?
灵犀一早让人备着洗澡水。
可一切的巧合,听在赵景珩耳中,都成了无名火。
他的脸火辣辣:老东西,我可是你的驸马啊,你是有家有室的。竟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
浓浓的耻辱感化为愤恨,让他再也待不下去,拂袖而去。
翌日。
赵景珩顶着黑眼圈醒来,觉得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气。
就在这时,大门口的小厮进来禀报,“驸马爷,相府有人给您送了东西,说是您的姨娘给做的点心,让您一早尝尝。”
赵景珩自小跟母亲相依为命,若说谁在他心里最重要,非亲娘莫属。
而他也坚信,这世间,只有亲娘最关心他,爱护他。
一想到亲娘一大早就给送来爱吃的点心,他莫名郁结的心情立即明朗起来。
“猫冬,快递给我。”
掀开被子下了床。
急急走到饭桌旁。
等小厮走后,他缓缓打开。当他看清里面鲜血淋淋的景象后,他整个人不好了。
“啊!”吓得后退半步。
手脱力,“哐当!”食盒应声掉落。
猫冬被他的反应跟神情吓得一惊,急急上前,“主子,怎么了?”
而他捡起食盒打开来后,开始也是震惊的不轻。可,很快便发现异样,“主子,别担心,不是宋姨娘的手指。不信您看,这还有纸条!”
食盒中不是别的,竟是一根带着鲜血的断指。
赵景珩听了猫冬的话,这才回神,冲过来将纸条展开迅速读起来。
纸条来自赵靖,【臭小子,再不动手,下次送的,可就真是你娘的断指了。这次,先用她身边的人试试为父的刀。】
这样的威胁和警告,让赵景珩后怕到一身冷汗。
他爹赵靖心狠手辣,他一点不怀疑亲爹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断指刺激的赵景珩胃部不适,完全不想吃东西。
可他,为了完成亲爹的任务,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主院的瑶馔堂。到了后强装镇定,“殿下,您花重金请先生让景珩学习六艺,一晃己经一个月过去。景珩想借着一起用早膳的机会跟您汇报一下近况,可以吗?”
他,身着一袭白色绣竹子的长袍,就这么迎着朝阳走近,让萧锦瑶在朦朦胧胧中,仿佛又看到那个飘逸出尘,高高在上的仙尊了。
因为心有所感,她没拒绝赵景珩同食的要求。
“也好,坐吧。”以为是冷落久了,小伙子终于按捺不住。
她面皮松弛,眼角跟眉间是难以忽视的细纹。让她看赵景珩的眼神略显慈爱,就像是长辈在问话家中晚辈,“想要先说哪一门功课?”
明明眸光平和淡定,可就是让打算做坏事的赵景珩被看的心虚,“殿,殿下,让景珩给您背《德慧蒙学》吧...”《德慧蒙学》类似《三字经》。是这里给小孩启蒙用的书籍。
“童之初,性纯良。启心智,向贤良。入庠序,志高昂。师恩重,敬勿忘...”
边背边将燕窝粥搅拌的温度适宜,然后缓缓推到萧锦瑶面前...
这么大个人背小孩该学的书,让萧锦瑶想笑的同时,也心疼他的遭遇,“你爹...”想说对你太差劲了,若你想本宫可以帮你报仇之类的。
哪知道心里有鬼的赵景珩误会是被发现了,吓得手控制不住的一抖,勺子没拿稳,“叮!”的一声,竟是掉在了地上。
他强忍着跪下的冲动,手足无措的看向太师椅中的人,“景珩没拿稳,请殿下恕罪。”
这样反常的行为,早让萧锦瑶看出端倪。视线不经意瞥向他隐在衣袖下的手,并没多问。
“来人,送一把新的勺子进来。”
随后示意赵景珩落座,“坐吧,掉东西很正常。况且都是纯金打造,不怕摔。掉了,洗干净便是。”
不一会,彩云重新送了勺子进来。
见萧锦瑶要拿起勺子吃粥,赵景珩本能要张嘴提醒,可脑海中忽然蹦出血淋淋的断指,让他的提醒慢了半拍,“殿下!”
萧锦瑶练了一早上的武功,早就饥肠辘辘。
不等他话说出口,一口粥己经进了嘴巴。
随后面带不解,“怎么了?”其实呢,心己经被伤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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