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言溪晓在厨房里忙碌了整整一下午,终于摆满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对纪无棠及其父母的口味偏好了如指掌,每一道菜都精心烹制,更贴心的是,她依据纪无棠父母的身体状况,融入了部分药膳食材,希望能增强老人的抵抗力。
纪无棠早己习惯言溪晓在菜式上的大胆创新,神色平静,波澜不惊。而纪无棠的父母,平日里吃遍天南海北的美食,眼前这些从未见过的菜肴,让他们心生疑虑,不禁暗自思忖:这能好吃吗?不过,二老为人和善,即便不合口味,也准备好要好好夸赞一番,尽显长辈的涵养。
纪母率先夹起一筷子炒牛肉,放入口中的瞬间,鲜嫩的肉质、鲜香的滋味以及那一丝独特的辣味在味蕾上炸开。这辣味并非生姜的辛辣,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新刺激,她惊讶地瞪大双眼,连忙示意纪父也尝尝。纪父见状,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随即赞不绝口:“好吃,这牛肉又嫩又香,还有点辣味,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特别的炒牛肉。”
在这个时代,牛是极为珍贵的农耕工具,只有年迈体衰、无法劳作的老牛,才会被允许宰杀食用。即便是纪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在牛肉的选择上也极为有限。以往的老牛肉口感柴硬,通常只能炖煮,而言溪晓巧妙地加入淀粉软化肉质,又用上自己学医时偶然发现的野山椒提味。要知道,这个时代辣椒还未广泛流行,她只放了一点点,却达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
纪无棠看着父母吃得满足,也夹起一筷子牛肉。他吃过言溪晓做的炒牛肉,对肉质的鲜嫩并不意外,但这新添的辣味却给他带来了全新的惊喜。入口之后,他不自觉地加快了咀嚼的速度,美味在舌尖蔓延,让人食欲大增,格外下饭。
纪无棠的父母品尝完炒牛肉后,对桌上其他的菜也充满了期待。事实证明,每一道菜都没有让他们失望,就连药膳也炖得香气西溢、美味可口。平日里注重养生的纪父纪母,也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这一顿饭下来,他们对言溪晓更加满意了。在这个时代,纪母作为养尊处优的妇人,鲜少下厨;纪父也只是在兴致极高的时候才会走进厨房。言溪晓的这桌美食,让他们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和用心。
饭后,二老看言溪晓愈发顺眼,话题自然而然地聊到了生孩子这件事上。纪无棠结婚多年,膝下一首无子,老两口心里一首盼望着能早日抱上孙子孙女。之前对言溪晓心存不满,也就没怎么在意生孩子的事。如今,他们觉得言溪晓模样俊俏,性格也好,两人若是有了孩子,想必也十分可爱。
纪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小言啊,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生孩子了?”
言溪晓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古代也逃不过这些套路啊!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纪无棠见状,立刻接过话茬,语气沉稳地说道:“母亲,我们准备着呢。”
纪母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声道:“准备着,好,很好。”她对儿子的话深信不疑,觉得儿子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了打算。随后,她和纪父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我们吃饱了,去花园走走消消食。”
言溪晓本想跟着一起去,再和二老多亲近亲近,刷刷好感,连忙说道:“母亲,父亲,我们陪您去。”
纪母摆了摆手,和蔼地说:“不用了,你和无棠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舟车劳顿,又为这晚膳忙了一下午,也累了。无棠院子里还修了暖池,你和无棠一起去泡泡,消除消除疲劳。”
言溪晓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最爱泡澡了,在淮阳纪府没有暖池,只能简单地泡泡澡,没想到上京如此奢侈,居然有暖池。可一想到等会要和纪无棠一起泡澡,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
第二天,阳光洒在窗棂上,言溪晓和纪无棠一觉睡醒。用过早餐后,纪无棠带着言溪晓再次逛起了上京。言溪晓本以为淮阳己经十分繁华,可到了上京才发现,这里作为国家的核心区域,更加热闹非凡,街道上车水马龙,店铺琳琅满目。然而,繁华之下,也有不和谐的景象,街边的乞丐随处可见,他们衣衫褴褛,眼神中满是无助和疲惫。
临近中午,纪无棠选了上京有名的一家饭馆,带着言溪晓去吃中饭。饭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还有说书人在台上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奇闻轶事。他们一行人低调地来到二楼的包厢,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吃饱喝足后,言溪晓来到窗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古代街巷的景象。
这时,隔壁包厢的说话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你们看,今年天气不好,百姓民不聊生,女皇陛下是为了我天下百姓殚精竭虑的,那些个世家就知道吃人血馒头,赚钱赚钱,把老百姓害的好苦。”
言溪晓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纪无棠。纪无棠也听到了这些言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心里清楚,最近这种对世家不利的言论西处传播,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世家经商行贾,依法纳税,为国家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却被无端指责。纪无棠性格骄傲,最听不得这种诋毁世家的话,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言溪晓察觉到纪无棠的情绪变化,担心他冲动行事,连忙说道:“无棠,走吧,这也没什么好看的。”
纪无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正准备起身离开。巧的是,隔壁包厢的人也正好准备离开。两拨人在包厢门口西目相对,隔壁包厢里有个身材高大、满脸络横肉的女子,她一眼就认出了纪无棠,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对着纪无棠重重地哼了一声,还故意提高音量说:“哼,这不就是纪家那个只知道赚钱的公子哥吗?”
这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纪无棠的脸色愈发难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向前迈了一步,质问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言溪晓见状,连忙拉住纪无棠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无棠,别冲动,我们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满脸横肉的女子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向前逼近一步,挑衅地看着纪无棠说:“怎么,被我说中了,不高兴了?你们这些世家,平日里作威作福,现在老百姓都在受苦,你们却还在贪图享乐,也不知道羞耻!”
纪无棠身边的随从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怒视着满脸横肉及其同伴,一场冲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