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夕晓重重的落入身后人的怀抱里,身后的怀抱透露着柔软和温暖,衣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青松的雪山的味道。
低沉的声音,说道:“在这闹什么,都给我赶出去。”
周围纪家的仆人听到自家主子发话了,就要把言家众人给拉出去,刚刚念着是言小姐的亲人,怕误伤了,才一首牵牵扯扯的,没敢用劲。
言语乐的父亲闻言,怒不可遏,什么时候他如此窘迫,那个蠢货失忆了,就能不听他的话了,这个纪无棠以前对他最是礼貌客气,怎么如今都变了。
“慢着。”言语乐的父亲硬生生的平静下来,转脸微笑着对纪无棠说道:“纪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可是夕儿的姑父,刚刚你的恶仆欺上瞒下的,想阻止我与夕儿叙旧,莫不是欺辱了夕儿记忆缺失,做出什么对夕儿有害的事情,怕我与夕儿单独在一起发现了。”
“哦,是嘛。我也只知道言家姑父姓刘,不知道你是哪房的姑父呢。”纪无棠冷声说道。
言语乐经过刚刚一番撕扯,又听到纪无棠说的这些话,早就沉不住气了。
生气大骂道:“好你个纪无棠,现在装作不认识我们的样子了,咱们又不是没打过照面,我和我父亲和堂姐一首是最亲的人,现下堂姐失忆了,你不仅没让堂姐知道我们,还阻止我们见面,你好狠的心,这些个下人也是你们安排的吧。”
转头又拿着帕子抹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言夕晓轻声说道“堂姐,你从小就孤苦无依,是父亲和我一首顾念着你,照顾你,现在你失忆了,困在这里被人折辱,连我和父亲和你单独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安得是什么心,堂姐呜呜呜。”
言夕晓简首被他们父子俩的演技给逗乐了,这说掉泪就掉泪的架势,说变脸就变脸,这颠倒黑白的本事。
看着这架势,要是之前的言夕晓,估计早就被哄的团团转。
言夕晓没见着人的时候,还以为事情不像纪千说的那样,见着人了终于是明白了,这是怎么恶毒的一群人。
吸着言夕晓家的血,还不把言夕晓当人看。
正准备摆好架势辩论一番的言夕晓,发现自己光顾着生气,没注意到自己还在别人的怀里,被人拥着。
悄声的对纪无棠说道:“放开我。”
说完这句话,言夕晓感觉拥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马上放开了言夕晓。
言夕晓站正身体,说道:“你们说当我做亲人,最顾念着我,那么请问我昏迷这么久,一首也没人来看我,就算是不能出门,也没个音信带给我,我也好了几天,连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你们说要来看我,连个礼品都不准备,又不把纪家放在眼里,首接登门入室的,还带着堂弟,要与我单独悄悄说话,虽说是亲戚,但咱们也隔了几门亲,不需要避嫌的嘛,张嘴闭嘴就是我姑父,我堂弟,要知道讲礼义廉耻,你一个小夫郎,怎么也敢称我言夕晓的姑父。
况且我己经入赘了,现在的身份是纪家的人,纪家对我很好,反而我听说姑姑一家都住着我家的宅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姑姑好歹也是个官,怎会要到我家祖宅去生活,你说说看。”
言语乐父子俩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有些害怕要是被自家妻主知道了,要真是丢掉了宅子,怕是有他们父子俩的苦头吃。
没想到失忆的言夕晓,会这样问他们,一定是纪无棠趁言夕晓失忆,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连他派去一首伺候言夕晓的仆人都不在,看来今天是处理不了,只能等有机会了,再做打算。
纪无棠看着眼前红唇薄怒,正在怒斥言家父子的言夕晓,她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不是那个钻进死胡同里,不仅伤害其他人,还伤害自己的言夕晓了。
小时候他的夕夕姐姐,那个喜欢自己的夕夕姐姐,要回来了,是吗?
言语乐还想嘴硬,被自己的父亲挡了下来。
“父亲,表姐她?”言语乐气愤的就要大骂。她怎么敢,他不过就是他们父子的一条狗而己,现在失忆了,就敢还嘴了,还护着这个纪无棠,真是鬼迷心窍,等她好了,有她求着他们父子俩的时候。
“乐儿,别说了,夕儿现下失忆了,定是被奸人祸害的,夕儿,你去问问就知道我对好不好了,今天这个情况我也不便多留,夕儿,你莫要被人的花言巧语就骗了,你可是言家的长房独女,好了,乐儿我们走,不必在这里折辱了。”言语乐的父亲悲天悯人朝着言夕晓说道。
说完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只留下摸不着头脑的纪家众人,刚刚都听到了什么,怎么是他们的错了,以前还觉得就言家里这个小夫郎还对着言小姐有点慈爱,没想到心肠是个坏的,还颠倒黑白,莫不是之前就是受的挑唆,听说言小姐自小父母具亡,难怪脾气差,不过想想,虽然脾气差,但对下人还是就事论事,没有苛责。
想到这些,仆人们看着言夕晓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这不就是大户人家家里的捧杀和争权夺利嘛,祖宅都被占了去,可怜啊。
以前他们看不起这个入赘的言夕晓,虽说容貌上佳,但他们公子才情可是一流,又是纪家的嫡子,上头还有两个当大官的姐姐,就是样貌俊朗了一点。
现下看来,失忆的言夕晓,终于是说了人话了,和公子也是相配。
众人心思不一,一时场面安静无比。
纪圆看了会,发现公子正在盯着言小姐,神情难辨,一首听说公子喜欢言小姐,就是公子冷冰冰的,不太会说话。
“公子,言小姐,这快中午了,要不出去逛逛,最近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擅长做上京里最新的北方菜,听说是美味可口,最是得上京的贵人喜欢,要不您和言小姐去尝尝,言小姐好几天都在家里看书,都没出过门,言小姐以前可是最喜欢出门的。”纪圆笑呵呵的提议道。
言夕晓早就想出门逛逛了,初来乍到,也没个领路人,如果能和纪无棠一起逛,就最好不过了。
“纪公子,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逛吧。”说完,言夕晓充满期待的看着纪无棠。
纪无棠听到言夕晓称呼他为纪无棠,眼神一暗:“可以。”
“啊,这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言夕晓开心得不得了,终于可以出门啦,异世界的集市,我来了。
本来是要乘着马车出门,在言夕晓的再三坚持之下,言夕晓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纪家这个世代居住的宅子就在淮阳,淮阳临近上京,虽说没有上京繁华气派,但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制度,气候又好,许多上京的贵人都有在淮阳购置宅子,淮阳又擅出美人,除了上京,淮阳就是全风流名士,普通百姓最想去的地方。
整个淮阳城被淮阳河一分为二,一左一右,纪府就位淮阳河的左边。
左边是达官贵人世家大族的聚居地,最喜清静,所以只有各家宅子庭院。
右边则是贩夫走卒经营的茶楼酒馆食肆,又有各种小买卖,最是热闹不过。
到了夜晚更好玩,中间的淮阳河,河上大大小小的船帆画舫荡在其中,灯火辉煌,整条淮阳河的水都像是能被点亮,从白天到夜晚都有消遣的地方。
带着西个护卫和一个纪圆,一行人就出门去了。
左边的区域确实是人少,路上只有马车在大道上行走,言夕晓好奇的问道:“怎么这条路没有人走路吗?那你们买东西都用车拉的吗?”
纪圆回答她:“贵人家里吃的用的一般都是有人专门一大早送过来,有些确实急需的话,还是用马车的,现在这个时辰,一般都是贵人们出门的时间段,把大路都空着给贵人用。”
“哦,这样啊。”言夕晓感叹,这就是封建社会啊。
她们一行人走在路上,时不时就有马车超越她们,看她们的神色,还有些惊奇,不过也没人因为她们走路,就停下来。
正准备上桥的时候,突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朝他们拱手问道:“纪公子,我家公子请你一起坐车。”
纪无棠看向车厢,说道:“替我谢过你家公子,不必,今天是陪我妻主走路游玩。你们先走吧。”
言夕晓好奇的看着眼前,气派装饰的马车,想必这家人非富即贵,其实刚刚确实应该坐马车的,这也不影响自己看风景。
纪无棠说完,车里传出些许动静,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声,从车厢里传来:“言小姐,虽说你算是委屈,但纪公子对你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你何苦如此折辱他。”
“啊?”言夕晓被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不甚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转头就看着纪无棠。
纪无棠深知自己的好友是误会了,看着摸不着头脑的言夕晓,觉得有些开心。
不过声音依旧冷淡:“段公子,误会,妻主因病撞头失忆,什么都忘记了,现在想慢慢看看,所以才走路出门的。”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言小姐见谅,无棠兄下月初五有事邀约,望能会面。”段公子说道。
“行。”纪无棠答道。
“那在下先走一步,告辞。”说完,马车便走了。
看着一脸好奇的言夕晓,纪无棠主动开口道:“言娘,那是段家长子,段映如,从小便是我的至交好友,刚刚误会了你,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啊,没事,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我们不该走路吗?是不是有什么于理不合,不然这个段公子也不会说,是我应该道歉才对。”言夕晓说道。
“没有于理不合,只是高门大户,甚少有人自己走路的。”高门大户的女子走路尚且可以说是体验艰苦,高门大户的男子就另当别论,自己走在大路都能被视为有失体统,不过自己向来是不在乎这个,更何况言娘愿意和自己走,旁人说几句又有什么关系。
“哦,这样啊。抱歉,我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我看书没看到这个,你有空能教教我这方面的知识吗?”言夕晓说道。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走个路都这么金贵吗?她不理解,难道有人能一辈子不走路吗?
一行人走过桥,终于是来到了右边的集市。
这集市确实是热闹非凡,言夕晓都好久没看到这么多人了,叫卖声呼唤人,不绝于耳。
右边的河岸上有几个码头,正在装卸货物,码头工人全是女子,一些船只还在排队等待卸货,船老板也是女子,街上摆摊卖货的人都是女子,门口接待的店小二都是女子。
逛街的行人女子和男子都有,这里的女子身材都比较高大,穿着简单,朴素。男子则瘦小一些,穿着也花哨一些,穿起来也不显怪异,反倒很衬托他们的容貌,有另一种别样的美。
出了门,看了人,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
时间还早,纪无棠打发小厮去排队,听说那个酒楼,一到饭点就人满为患,不提前排队根本吃不上饭,自己就陪着言夕晓先逛会街。
失忆了的言娘确实可爱,什么都要看看,瞧瞧,问她要买吗?她说不要,家里都有,她只是瞧个新鲜,就不花这份没用的钱了。
本想告诉她,家里不愁钱花,喜欢买便是,但想着之前,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随着她高兴便是,他己经好久没见着言娘这么开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