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族群在很久之前分成了两个家族，蓝家和祁家，蓝家血脉比较纯，由纯血一脉引领，祁家血脉保留了水下呼吸的能力和部分战力，蓝家一首封闭不许和外界交流，祁家在演变中进入了人类社会生活，所以我从小在外面长大，对族群的事知道的不多。”
他倒了三杯茶，推给两人：“我只听说，目前鲛人族最后一任引领者是名女性，也是纯血。她不知怎么办到的，跑出了族群，在外面生活了很久，好像还生了孩子……后来被抓回去，至死都没交代自己孩子的下落。”
蓝潇野的手指微微收紧，茶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李昭继续道：“鲛人族的规矩——纯血必须继承引领者之位，最终为族群献祭。但曾经鲛人族的故居因为不再适合居住而被迫迁徙，这途中只剩下了一脉纯血鲛人，可她宁愿死，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孩子在哪。”他苦笑一声，“所以现在，鲛人族群龙无首，由那里上六位长老管理，纯血一脉……就只有你一个了。”
萧燃瞥了眼蓝潇野，故意问：“那要是现在有个纯血鲛人冒出来，会怎样？”
李昭耸肩：“族群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他回去，逼他当引领者，然后……等死。”
萧燃冷笑一声：“愚蠢的传统。”
蓝潇野盯着李昭，眼底暗潮翻涌。
“精神病院的火灾……”他声音低沉，“是族群放的吧” 萧燃答道。
李昭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着茶杯边缘：“我也只是猜测。鲛人族为了抓回纯血，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蓝沁真的逃到外面，族群找到她后，伪造一场火灾掩盖痕迹——再简单不过。”
萧燃皱眉：“那精神病院里为什么有蛟龙戒指？”
李昭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噬魂教和鲛人族有某种交易，也许只是巧合。”
李昭的目光再次落在蓝潇野的护身符上，神情复杂：“这东西……你最好别再戴在外面。”
“为什么？”蓝潇野冷声问。
“鲛人旁系虽然不参与族群事务，但总有人心眼坏。”李昭压低声音，“有些旁系会主动向族群告密，换取资源或地位。”
萧燃嗤笑：“卖队友啊？”
李昭耸肩：“生存法则罢了。”他看向蓝潇野，难得严肃，“我发誓不会告发你，但其他人……难说。”
蓝潇野沉默片刻，突然拿出手机，调出赵乐天刚发来的虎符照片：“这个，见过吗？”
李昭凑近看了看，眉头微皱：“有点眼熟……”
他转身从柜台下翻出一本破旧的笔记，快速翻阅：“去年有个客人卖给我一块类似的金属片，纹路很像。”他指着其中一页的素描，“但只有三分之一大小。”
蓝潇野眼神一凛：“东西在哪？”
李昭苦笑：“早转手了。买家是个戴墨镜的女人，说是……海洋研究所的。”
离开鬼市时，李昭最后劝道：“放弃追查鲛人文明吧，对你没好处。”
蓝潇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背影写满固执。
萧燃笑嘻嘻地倒退着挥手：“谢啦！下次请你喝酒！”
李昭望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倔得跟驴似的，到底随谁了。”
通讯器里，赵乐天正扯着嗓子哀嚎，蓝潇野听的头疼，“我和陈勿这半个月翻的古籍比我这辈子吃的饭还多！结果线索是别人花钱买的？！这合理吗？！这科——”
蓝潇野冷淡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查那个女人的动向，再嚎我回去揍你。”
“哦对，还有，鲛人族的历代引领者最后都得献祭。” 萧燃补充，“蓝沁当年八成是被族群抓回去了。”
“而且——”他顿了顿，补上最后一句，“蓝哥要是暴露自己是纯血鲛人，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通讯器那头，死寂了两秒。
然后——
“什么？！！”
赵乐天的尖叫声几乎刺穿耳膜：“献祭？！死路一条？！那我们查了这么久是为了送蓝哥去死吗？！”
陈勿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绝望：“所以蓝沁费尽心思逃出来，就为了让儿子别回去送死，结果我们在这儿拼命找线索往回推？！”
云澈幽幽插话:“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骆翼冷静补充：“从逻辑上，蓝潇野确实应该立刻销毁所有鲛人相关线索。”
萧燃：“晚了，他己经上头了。”
通讯器里传来“叮叮”两声转账提示音。
赵乐天和陈勿的手机同时震动。
【蓝潇野】向您转账 2,000元。
【蓝潇野】向您转账 2,000元。
两人瞬间安静。
赵乐天：“……蓝哥，这是封口费吗？”
陈勿：“还是精神损失费？”
蓝潇野冷淡的声音传来：“闭嘴费，我听得头疼。”
萧燃乐不可支，对着通讯器继续拱火：“其实还有个好消息——”
“蓝哥刚才说，要是真被绑回去，他就先去把自己族群的祭祀台炸了。”
赵乐天：“……”
陈勿：“……”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再转两千，这事我们烂在肚子里！
他首接伸手按断了通讯，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萧燃挑眉：“不听了？”
蓝潇野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腕，仿佛刚刚捏碎的不是通讯信号，而是某个人的喉咙：“吵。”
萧燃咧嘴一笑，半点不意外。他太了解蓝潇野的脾气——这位爷能转账堵嘴己经是极限，再嚎下去，怕不是要亲自飞回去物理静音。
十分钟后，骆翼的通讯单独接了进来。
“查不到。”他的声音冷静，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分，“艾琳娜·科瓦列夫斯卡娅是深海文明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
屏幕上的资料页一片空白，只有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女人戴着茶色墨镜，站在拍卖会角落，连衣角都没露全。
“所有行踪记录都是伪造的，加密货币交易，连研究所的注册地址都是壳公司。”骆翼推了推眼镜，“反侦查能力……比我预估的强30%。”
这评价从骆翼嘴里说出来，相当于承认对方是个难缠的对手。
国内蓝潇野家，赵乐天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等等！虽然查不到她，但我找到个关联线索！”
他调出一张游艇照片——船舷上模糊的鱼形纹章，与研究所LOGO一模一样。
“这艘‘海妖号’是研究所的，上个月停靠在罗观！”
陈勿猛地拍桌：“就是现在！她肯定还在国内！”
云澈默默举手：“……我能申请现场围观吗？我竞赛真的复习完了。”
伊洛己经拎起狙击枪：“我去准备制高点。”
骆翼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冷静而清晰：“萧燃，带蓝潇野回国。我们需要重新布局。”
萧燃挑眉，转头看向蓝潇野，后者正靠在船舷边，指尖无意识地着虎符碎片，神色冷峻。
“少爷发话了，回吗？”萧燃笑嘻嘻地问。
蓝潇野抬眸，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最终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萧燃咧嘴一笑，对着通讯器道：“收到，马上回。”
回国后，众人围坐在蓝潇野家内，橘座躺在蓝潇野怀里，麻团看着骆翼调出全息投影，展示最新情报。
“艾琳娜的行踪飘忽，但她对稀有文物的执着近乎病态。”他推了推眼镜，“我们需要一个她无法拒绝的诱饵。”
赵乐天举手：“所以……我们放出虎符另一半的消息？”
“不。”骆翼摇头，“我们要让她‘意外’发现。”
他调出一艘豪华邮轮的平面图，指尖点在顶层甲板的位置：“‘双星号’邮轮，明晚启航，航线私密，乘客非富即贵。艾琳娜喜欢混迹于这种场合——她享受狩猎的。”
伊洛冷声补充：“甲板半夜基本没人，视野开阔，适合交易——也适合埋伏。”
蓝潇野扫了一眼投影，唇角微勾：“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