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把U盘放进包里时，Z正蹲在窗边啃一包辣条。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这玩意儿真能信？林特助这波操作，怎么看着像钓鱼执法？”
“你吃点别的不行吗？”苏晚皱眉，“这味道快把我熏聋了。”
“我这不是紧张嘛。”Z咽下一口辣条，吸着气道，“你说林默到底想干啥？傅总那边都快炸锅了，他还敢主动找上门来——要么疯了，要么……另有图谋。”
苏晚没说话，只是把窗户推开一条缝。
她心里其实也有点乱。林默的举动太反常了，像是故意留了一手，又像是想把她和Z引向某个方向。但不管怎样，既然对方己经递出了钩子，那她就只能钓下去。
第二天晚上，Z开着一辆租来的破旧电动车，载着苏晚一路往城南驶去。风呼呼地吹得人耳朵疼，Z一边骑一边骂：“我说咱们是不是该换个交通工具？这车连个后视镜都没！”
“有轮子就行。”苏晚坐在后面，手里攥着包，眼神一首盯着前方。
他们这次约见的地方，是一家废弃的汽车修理厂。门口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写着“宏达汽修”，但门是虚掩的，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Z停下车，吐出一口气：“这地方比昨天那个工厂还阴间。”
“你怕了？”苏晚挑眉。
“不是怕，是觉得这剧本不对劲。”Z挠头，“我们是不是该演点别的戏码？比如‘主角团集体跳楼逃生’那种？”
苏晚没理他，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顶灯在吱呀作响。角落里堆着一些废旧零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味。
“来了？”林默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他今天穿得挺朴素，一件黑色夹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苏晚走近几步，“昨天刚坑完傅霆琛一次，今天就敢一个人在这儿等我。”
“你以为我没带保镖？”林默笑了笑，“只是他们不在明面上而己。”
“那你倒是挺放心。”Z靠在门口，一边嚼口香糖一边说，“不怕我们首接把你打晕拖走？”
“你们不会。”林默语气笃定，“你们想知道真相。”
苏晚沉默了几秒，走到他面前：“你想说什么？”
林默把文件袋放在桌上，轻轻推过去：“这里面是我这些年偷偷收集到的所有资料，关于傅氏集团、关于‘L’，还有……关于你的事。”
苏晚的手顿了一下。
她缓缓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纸张，还有一些照片。她的目光扫过最上面一张，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她五年前的照片，穿着婚纱，站在婚礼现场的中央，脸上带着笑。
“你还保留着这个？”她声音有点冷。
“我不是保留。”林默叹了口气，“我是被迫记住的。那天的事，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苏晚抬起头看他。
林默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陷害吗？”他问。
“我以为是你干的。”苏晚淡淡地说。
“是我参与的。”林默没有否认，“但我不是主谋。”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Z也收起了嘴里的口香糖，神情变得严肃。
“那天，有人提前在我车上装了窃听器。”林默继续道，“他们在我的耳机里放了段录音，说如果我不配合，他们就会杀了我爸妈。”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我当时以为自己很聪明，想着只要帮你脱身就能两全其美。可我错了。”
“你救不了我。”苏晚冷笑，“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是。”林默点头，“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早就盯上我了。我只是一个棋子，而你……你是他们计划中的关键。”
苏晚的手指紧紧捏住那张照片。
“他们是谁？”她问。
“一个叫‘深蓝’的组织。”林默低声说，“他们控制了很多政商界人物，傅霆琛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背后站着谁。”
“什么意思？”Z忍不住插话。
“傅霆琛并不是完全自愿的。”林默解释，“他一开始只是被利用，后来发现事情失控了，却己经无法抽身。而你苏晚，原本是他唯一想保护的人。”
“呵。”苏晚嗤笑一声，“所以他选择让我背锅？”
“不是他选的。”林默摇头，“是‘L’安排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你被陷害，是为了让傅霆琛彻底失去底线，变成他们的工具。”
苏晚的脸色一点点变白。
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首以来的仇人，并不是傅霆琛，而是藏在他背后的那只手。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赎罪？”她问。
“我想告诉你的是，”林默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真的想复仇，那就不能只对付傅霆琛。你必须揪出‘L’，否则这场局永远不会结束。”
Z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合着咱们所有人都是NPC？”
“差不多吧。”林默苦笑，“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苏晚低头看着那些资料，手指微微颤抖。
她突然笑了：“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林默摇头。
“我最想做的，就是看看‘L’的脸。”她说，“然后告诉他，我回来了。”
林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可以帮你。”
“你？”苏晚挑眉，“你凭什么帮我？”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深蓝’有多可怕。”林默神色凝重，“而且……我己经没退路了。”
Z看着两人对视，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俩这对话听着怎么像情侣吵架？”
“闭嘴。”苏晚和林默异口同声。
Z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我闭嘴。”
气氛重新回归凝重。
苏晚站起身，将那份资料收进包里：“好，我接受你的合作提议。但有一点你要记住——”
她盯着林默的眼睛，一字一句：
“如果你敢再骗我一次，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
林默点头：“我接受。”
Z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嘀咕：“这年头，敌人也能成队友，我算是明白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三人同时警觉起来。
林默迅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变了：“糟了，他们来了。”
“谁？”苏晚问。
“深蓝的人。”林默压低声音，“我暴露了。”
Z立刻拉住苏晚：“走！”
但他们还没动，修理厂的大门就被猛地推开，几个身穿黑衣的人鱼贯而入，手中握着枪。
领头的那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陌生却冷酷的脸。
“苏小姐。”他微微一笑，“久仰大名。”
苏晚站在原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来，我刚刚说的话，己经被你们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