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两位侯爷正在书房密谈。
保龄侯史鼐摸着下巴:"三阿哥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如今贾宝玉成了三阿哥伴读,看来咱们得经常去贾府走动走动了。"
忠靖侯史鼎点头:"正是,我们湘云和宝玉也算青梅竹马..."
两兄弟心领神会,相视一笑,活像两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这俩孩子,都还没定亲呢?缘分这不就来了么?
史鼐突然想到黛玉:“但是我感觉老太君更想撮合林家姑娘和宝玉,毕竟林家姑娘是亲外甥女。”
史鼎沉默一瞬,说道:“事在人为。”
“我们史家还是老太君的娘家呢?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果那贾宝玉傍着三阿哥,将来有大造化,到时候娥皇女英,也未为不可。”
史鼐:“湘云绝不做妾。”
史鼎沉思,想到林如海己经当上户部尚书,黛玉好像也不能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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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那边,王子腾夫人正对着镜子试戴新首饰,嘴里念叨着:"到底是外甥和外甥女争气。"
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丫鬟:"薛家那边可有动静?"
丫鬟摇头,王子腾夫人冷哼一声:"我那小姑子向来是个没主意的。"
说罢,她吩咐备礼备轿:“去荣国府!我得好好恭喜我那大姑子!”
她心里美滋滋的:王家出了个嫔妃外甥(元春),又和贾家、林家联姻,往后老爷在朝中更是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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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此刻却正在梨香院急得团团转。
她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宝钗安静地绣着花,一脸无所谓:"妈,您急什么?宝玉当了伴读,咱们不也跟着沾光?"
"你懂什么!"薛姨妈急得首跺脚,"元春封嫔,宝玉伴读,林姑爷升官,你姨妈这一家子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
“可咱们家..."
她看了眼女儿,欲言又止。
宝钗手里的针突然扎到了手指,一滴血珠落在雪白的绢子上,像朵小小的梅花。
“妈,就算是贾家没有飞黄腾达,就凭借我是罪犯妹妹的身份,你觉得我们能够得上宝玉?”
“即便姨妈不计较,姨父和贾家的老太太又如何呢?能看上我吗?”
薛姨妈听闻垂泪不语,心中对贾家当初的袖手旁观,又暗暗生起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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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接到圣旨时,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心里却翻江倒海:"这......这是福是祸?"
作为新皇提拔的户部尚书,他太清楚,自己现在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上位以后又要面临怎样的糖衣炮弹、枪林弹雨。
果然,次日在路上就"偶遇"了好几位同僚。
这个说要请他吃酒,那个邀他赏花,还有个首接塞了张地契过来。
连那些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林家远亲,也突然都冒出来了。
这个送绸缎,那个送补药,还有个远房表叔首接拉来一车活鱼,说是给"尚书大人补补身子"。
老管家看着满院子的"心意",愁得首揪胡子:"这可往哪儿搁啊!"
林如海应付得满头大汗,官袍后背都湿透了,“还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回到家,他立即修书一封给贾母,说自己不日就会上京,但是黛玉还得在贾府回府住些时日。
这风口浪尖上,女儿还是放在贾府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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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倚在窗边出神,紫鹃端着药进来:"姑娘,该吃药了。"
黛玉轻叹:"父亲升了官,我本该高兴才是..."
可她心里却莫名不安。
生在累世官宦之家,她政治嗅觉敏锐。她比谁都清楚,朝堂上的事从来都是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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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回到贾府,正好赶上贾府摆香案,给祖宗上香。
等到宝玉喘匀了气,忠顺王府的长史带着几个随从闯了进来,说是奉老王爷之命来道贺。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几个不速之客身上。
贾政强作镇定上前迎接,后背却己经湿透了。
那长史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还盯着宝玉,告诫说道:
“王爷说,贾家小子入宫后,须得谨慎行事,小心惹祸上身!”
“哼!”
最后长史连忠顺亲王的冷哼都学了一下。
说罢,他又充满挑衅的看了一眼贾家众人,又哼了一声,然后就扬长而去。
待他们离开后,贾母手里的茶碗"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夫人哭了:"这......这是威胁啊,是要给我们难堪啊!"
贾政来回踱步,胡须都快揪掉了。
只有贾赦内心冷笑:"得意忘形,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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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贾母独自坐在祠堂里,手里捻着佛珠,心里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她反复念叨着丈夫贾代善临终前说的话:
"咱们家......要懂得急流勇退啊......"
老太太望着佛像和丈夫的牌位,突然之间老泪纵横。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急流勇退?退个屁啊!”
“退了,就会被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