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说笑了。”沐晓月的声音依然温和，但眼底己经结了一层冰，“我确实会些医术，如果白小姐哪天需要...…”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白芊芊微微发抖的手指，“治疗手抖症，可以来找我。”
“你！”白芊芊猛地站起来，酒杯被打翻，红酒在白色桌布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就在这时，顾沉突然走到两人中间。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灯光，在沐晓月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白小姐，”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哥哥刚才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白景明立刻会意，强硬地拉着不情愿的白芊芊走出了包厢。门关上的瞬间，陆骁夸张地松了口气：“老天，终于清净了！”
齐昊好奇地凑近沐晓月：“说真的，你怎么这么懂红酒？那瓶酒连我都没看出问题。”
沐晓月抿唇一笑：“我有个朋友在波尔多开酒庄，耳濡目染罢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顾沉的眼睛却微微眯起。他记得很清楚，三年前"隐"在波尔多执行任务时，确实在当地最大的酒庄住过两周。
白芊芊不甘心地转移话题：“那边有钢琴，沐小姐会弹吗？我学了十几年，可以为大家助兴。”
白芊芊挑衅的话语刚落，手指己经按在了琴键上。
她弹奏的《梦中的婚礼》技巧纯熟，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到位，却像橱窗里精心摆放的假花
——完美无瑕，却毫无生气。
曲毕，稀稀落落的掌声中，白芊芊挑衅地扬起下巴：“沐小姐要不要也试试？我听说乡下现在都有电子琴了。”
沐晓月没有立即回应。
她看向司烬墨，后者正用拇指轻轻她的手背，眼中含着鼓励的微光。
“献丑了。”沐晓月起身时，香槟色的裙摆如水波般荡漾。
她走向钢琴的动作轻盈优雅，完全看不出是那个能在枪林弹雨中敏捷穿梭的"夜莺”。
当她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时，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芊芊不屑地撇嘴，陆骁好奇地前倾身体，而顾沉
——他放下了酒杯，眼神变得异常专注。
第一个音符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钟》——李斯特这首超高难度练习曲在她指尖化作了一场风暴。
左手跳跃的低音如同钟鸣，右手飞快的装饰音宛如钟声回荡。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却每个音都清晰可辨，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
司烬墨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他见过她拿手术刀的手，见过她握枪的手，却是第一次见到这双手在琴键上创造奇迹。
钢琴前的沐晓月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神医，而是一个全身心投入音乐的灵魂。
包厢门外渐渐聚集了不少被琴声吸引的客人。
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呆立在门口，手中的玻璃杯倾斜了都没察觉。
顾沉的眼神越来越深，他认出了这种演奏风格
——三年前维也纳金色大厅那场神秘音乐会，那个戴着面具的钢琴家"慎"，演奏技巧与眼前的女人如出一辙。
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震颤着消散。
沐晓月轻轻合上琴盖，转身时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看到白芊芊面如土色，陆骁张大的嘴巴，齐昊拼命鼓掌的模样。
而司烬墨——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比包厢里任何一盏水晶灯都要明亮。
“这...…这不可能！”白芊芊的声音尖利得刺耳，“乡下哪有这么好的钢琴老师！”
沐晓月走回座位的步伐从容不迫：“我自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