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资本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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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人性天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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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觉醒:资本狼影
作者:
落日听风吟
本章字数:
6052
更新时间:
2025-07-08

暴雨把青石板路砸出满地血泡似的涟漪时,林深在祠堂门槛缝里抠出半片带编号的美元。陈年霉斑咬穿了富兰克林的眼窝,像极了昨夜王德发油光满面脸上那颗带毛的痣。

“藏书楼保不住了。”方拓的伞骨“咔嚓”折断在风里,酒气混着血腥味喷在林深耳后,“陈家把推土机开进了后山坟地。”

祠堂深处突然爆出哭嚎。九十岁的徐翰卿颤巍巍跪在祖宗牌位前,枯枝般的手指正把族谱按进香灰。泛黄的纸页上,“忠厚传家”的墨字被雨水晕成流泪的鬼脸。

“徐老您这是...”林深去搀的手停在半空。老教师额头的血渍在青砖上泅成暗红的印子,三跪九叩的闷响像丧钟敲在每个人脊椎上。

“列祖列宗在上!”老人嘶喊着撞向供桌,那方光绪年间的端砚轰然碎裂,“徐家守了三百年的书楼,今日要绝在我手里啊!”

祠堂外传来推土机的咆哮。陈昊的狼牙项链在雨幕里晃着冷光,身后马仔正把“文物保护单位”的铜牌扔进泥坑。王德发突然从人堆里钻出来,油腻的胖脸几乎贴到林深鼻尖:“林老板!只要您点个头,我立马让乡亲们把书搬空...”

话音未落,十二辆渣土车碾过防洪沙袋冲进晒谷场。车厢缝隙里漏出刺眼的金箔碎屑——那是上周救灾物资里失踪的佛像贴金。

“书楼拆了建康养中心,家家能分五万!”陈昊的扩音器震得瓦片簌簌往下掉,“谁拦着就是全村的罪人!”

人潮霎时裂成两半。扛锄头的青壮喘着粗气往渣土车靠拢,几个老太太死死抱住徐翰卿的腿。林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甲缝里全是祠堂门框抠下的朱漆。

“都住手!”方拓的吼叫被雷声吞没。这个曾经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大律师,此刻正狼狈地抓着只剩伞柄的破伞,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皱巴巴的孕检单——叶青梧入狱前偷偷塞给他的。

林深突然想起周玄策煮茶时说的话:“菩萨低眉是慈悲,金刚怒目也是慈悲。”

推土机的履带碾上藏书楼台阶的瞬间,徐翰卿像片枯叶飘到车前。老人抖开一卷康熙年间的《云栖镇志》,泛黄的宣纸在暴雨中猎猎作响。

“要推楼...”他干裂的嘴唇擦过履带上的污泥,“先碾死我这把老骨头!”

陈昊的狞笑还凝在嘴角,林深己经冲到车头前。挡风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脸,昨夜叶青梧在探监室的嘶喊突然刺穿耳膜:“资本吃人连骨头都不吐!你还跟他们讲市场规律?”

“停车!”林深把带泥的美元拍在车窗上。编号尾数037的油墨在雨水里化开,正是西部矿业海外洗钱的批次号。

推土机反而轰起油门。徐翰卿的破棉袄卷进履带时,林深嗅到了三年前女友“跳楼”时相同的铁锈味。他疯了一样扑倒老人,后脑勺重重磕在青石阶上。

温热的血漫过眼皮时,他看见藏书楼的飞檐刺破了铅灰色天幕。瓦当上褪色的獬豸兽正咧着嘴,嘲讽地望着满地跪倒的村民——有人跪着护书,有人跪着求财。

后半夜的祠堂像口冰窖。林深按着后脑的纱布,碘伏混着血腥气往喉咙里钻。徐翰卿蜷在草席上咳嗽,每声都带着破风箱的嗬嗬声。

“止咳药早断货了。”方拓把搪瓷缸里的白酒浇在伤口上,疼得五官皱成一团,“陈家垄断了全镇药品,一盒甘草片炒到三百块。”

供桌下突然传来窸窣声。王德发老鼠似的钻出来,怀里抱着个青花瓷罐:“徐老!这可是您祖传的......”罐口露出半截族谱,底下压着厚厚的美金。

老人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枯爪猛地掀翻瓷罐。百元大钞雪片般飞散,每张都印着陈氏集团的验钞章。

“昨儿推土机要是真碾过去...”王德发搓着手讪笑,“您老这条命可值钱着呢!”

方拓的酒瓶擦着胖子耳根砸在门柱上。玻璃碴飞溅中,林深突然按住律师颤抖的手——碎酒瓶底粘着张烧焦的纸,隐约能辨出“叶青梧案情摘要”的字样。

祠堂外闪过车灯。陈昊的越野车碾过满地纸钱,喇叭里循环播放:“主动搬迁奖励三万!阻挠施工依法论处!”

“我去找他。”林深抓起供桌上的断香,香灰在掌心划出卦象,“周玄策说灾厄卦要往东南。”

方拓突然拽住他衣角,喉结剧烈滚动:“青梧的案子...看守所有警察收过陈家金条。”

雨更大了。林深冲进墨黑的巷子时,怀里硬物硌得肋骨生疼。那是叶青梧入狱前塞给他的92式警枪,弹匣里少了两颗子弹——一颗打穿了陈昊办公室的《道德经》,另一颗嵌在苏红绫越狱的围墙。

陈氏集团顶楼的金钱榕长得张牙舞爪。陈昊把玩着狼牙吊坠,茶几上摊着份《古籍捐献协议》。

“徐老的书楼是明代孤本宝库。”他推过镶金边的钢笔,“捐给集团文化基金会,我保证原址重建。”

林深盯着落地窗上的雨痕。那些蜿蜒的水线正汇成太极图的阴鱼,鱼眼位置映出秘书端来的参汤——盅底沉着半片没化开的安眠药。

“重建用走私木料?”林深突然踢翻茶几。汤碗砸在波斯地毯上,露出夹层的青铜碎屑,“还是用你从金三角运来的毒资?”

陈昊的笑僵在脸上。林深甩出祠堂门槛抠出的美元,编号037的油墨在灯光下泛紫——和集装箱文物里的标记完全相同。

窗外猛地炸响惊雷。藏书楼方向蹿起的火光映红半边天,焦糊味顺着通风口涌进来。陈昊的狼牙项链突然迸裂,玉珠滚落满地。

“着火了!”街道上的尖叫撕破雨幕。林深撞开消防通道时,看见王德发扛着煤气罐冲向火场,胖脸上全是黑灰:“都闪开!我给书楼买了三百万保险!”

百年樟木在烈焰中爆裂如骨碎。徐翰卿被两个后生死死按在泥水里,老人十指抠进石板缝,指甲盖翻起也浑然不觉。

“让我进去!”嘶吼混着血沫喷在消防员面罩上,“楼里...楼里有顾炎武的手批《日知录》啊!”

林深抢过水枪往身上浇透。他冲进火场的瞬间,灼热气浪掀飞了屋顶的獬豸兽。火光突然扭曲成陈露坠楼时的红裙,三年前华尔街暴雨里的血腥味灌满鼻腔。

“危险!”方拓的惊呼被倒塌的房梁斩断。林深在呛人的浓烟里摸索,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石碑——万历年的《藏书禁约》刻着“鬻书如鬻祖,焚书如焚尸”。

火舌舔上木质楼梯时,二楼传来微弱的猫叫。黄花梨书架后蜷着三只刚睁眼的小奶猫,身下垫着撕碎的《永乐大典》散页。

房梁砸落的瞬间,林深用身体罩住猫崽。后颈皮肤灼烧的刺痛里,他恍惚看见叶青梧在看守所放风的院子——她也正抬头望着同一片着火的天。

消防水柱冲破瓦顶浇下时,怀中小猫突然挠了他一爪。血珠滴在烧焦的《日知录》残页上,“天下兴亡”的“亡”字被血晕开,变成个歪扭的“忘”字。

天快亮时雨停了。徐翰卿跪在冒着青烟的废墟前,白发结满灰烬。老人颤抖的手在余烬里翻找,突然触电般缩回——焦黑的梁木下压着半张没烧完的百元美钞。

“造孽啊...”呜咽憋在喉咙里变成古怪的嗬嗬声。他猛地抓起还发烫的灰烬往嘴里塞,像是要咽下这三百年的荒唐。

方拓突然扑到废墟东南角。酒瓶底在灰堆里剐蹭几下,忽然勾出个烧变形的金属盒——叶青梧的警用记录仪。

“青梧有救了!”律师癫狂地大笑,举着铁盒奔向警车。半截烧焦的族谱从他口袋飘落,“忠厚传家”的“家”字正巧盖住美钞上的鹰徽。

林深着警枪冰冷的扳机。掌纹里的灰尘被汗水冲成黑线,蜿蜒如周玄策茶案上的卦象。他弯腰捡起半片族谱,背面黏着张孕检单——患者姓名栏的“叶青梧”被血指印糊成了“叶青梧”。

火场外围观的村民渐渐散了。王德发在电线杆上贴满保险广告,陈昊的越野车碾过《藏书禁约》石碑扬长而去。只有徐翰卿还跪在灰堆里,把捡到的书页残骸塞进豁了口的搪瓷缸。

朝阳刺破云层时,林深在废墟中发现个锡盒。掀开盒盖的刹那,他想起昨夜火场里那本能救命的位置——正是陈昊秘书端参汤时站过的方位。

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根金条,每根都烙着“赈灾专用”的钢印。金条下压着张泛黄的借据,落款是三十年前周玄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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