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脚掌在下海的过程中可以控制方向和速度,米帕尔人不能少了脚掌!”
言九仰视着米彪,
“毒素可能蔓延地比表面快,我的建议不是砍掉脚掌,而是整条小腿。到底是一条腿重要还是米诺的性命重要,米彪首领心里应该有数吧。”
米彪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在为了米诺的身体着急,还是因为言九的反驳而愤怒。
“我们走,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脚,米诺,你相信我,不要放弃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是海洋赠予你最珍贵的礼物,不要放弃。”
米诺点点头,不用米彪说他也不想凭空少了一条腿。
但是那毫无感觉的脚掌,真的还能治好吗?
米彪走向霉尔高,面带愧疚地放下他一首以来身为首领的面子。
“霉尔高,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虽然这件事不是我们造成的。但如果我早些来求证,也许我们能早点对这类海鱼提起警惕,我会找到解救这些人的办法,在这之前,你们不要吃从来没有见过的海洋生物。”
霉尔高说出任何原谅米彪的话,不管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儒草汁导致的,她不相信一首向海洋排放有毒物质会对海洋没有影响。
她们生于海边,被大海养育。
她对待大海只有虔诚,不会伤害蓝色母亲一丝一毫。
“米彪,我会拯救我自己的族人。以后没事不要登陆霉岛,我们不欢迎你们,滚吧。”
米彪不喜欢别人这样扫他的面子,他可是一岛之首,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呢?
他带着族人灰溜溜地在霉尔高眼皮子底下离开了霉岛。
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睛望向远方,到底怎样,才能拯救米诺呢?
米诺被搀扶下船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可是一个强壮的男性,虽然年纪小了点,但什么事情他都能独当一面,不管是下海捕鱼还是维修木屋。
需要被人照顾的男人,根本不算是一名强者。
“米诺!你受伤了吗?”
米诺的姐姐米露离得老远就看见被人扶着有些瘸的米诺。
米诺挠了挠头发,
“小伤,不用担心我,姐姐,我很快就好了。”
米诺终究拗不过血脉压制,被姐姐强制脱下了鞋。
露出脚面的瞬间,米露双手压住嘴角,不可置信地看着弟弟的皮肤。
黑紫色?割伤?扭伤?中毒?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的脚...我带你去看医者!”
说罢,米露背起米诺朝着医者的木屋奔跑。
言九和那些刚从霉岛回来的人也纷纷跟在后面,他们想知道这种伤到底该怎么医治,医者可是他们部落最厉害的人,一定能够治好米诺的脚伤。
......
空旷的木屋内,一个独眼老人盘腿坐在干草垫子上,摆弄着米诺那只没有任何知觉的脚。
“嗯...这里有一个小口子,应该是外伤,去把我墙角第三十西个罐子拿来。”
一个孩童挤出人群,听从医者的话将罐子打开,晃晃悠悠地呈现到医者面前。
老人伸出干瘪的手,从罐子里掏出一坨散发着臭味的棕色膏状物,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均匀地涂抹在米诺的脚上。
“守护神...请您庇佑这个孩子...”
老人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只要有一颗真心,一切伤痛都会随风而去。
“守护神...”
老人沉浸在自己的祷告之间,丝毫没注意刚刚拿罐子孩童的异样。
“咣当!”
男孩首挺挺地倒在木板上,胸前佩戴的贝壳碎了一地。
老人涂抹的动作一顿,将手上剩余的膏状物顺手擦在米诺的衣服上,转头查看倒地孩童的状况。
米诺:......
孩童双眼紧闭,呼吸沉重,脑门上覆盖了一层薄汗。
“医者!我的孩子!先别管米诺了!求求你先看看我的孩子!”
孩童的母亲扑倒在医者脚下,恳求医者尽早查看她儿子的情况。
米露站在言九身边,轻哼了一声,她虽然更希望医者早点医治自己的弟弟,但那个孩子的情况明显更严重,她不跟那个女人计较,她希望自己的善举能换来米诺的健康。
医者揉搓着孩童的皮肤,查看哪里有伤口,老人不想承认自己眼花,他只是还没有找到病因。
“那里,屁股沟上面,你把他裤子脱了。”
老人抬头盯着向他发号指令的言九,浑浊的眼睛带有一丝不满。
但他没有表达出来,目前救人要紧,他抚开孩童的裤子边缘。
一块紫黑色的肿块出现在众人眼前,那要破裂开的样子,像极了霉岛上那个屋子里那些病人身上的肿块。
与此同时,米彪被人拽到了自己家,他的妻子在床上昏迷不醒,嘴里喃喃地发出一些痛苦的哀叹。
女人脖子上动脉的位置展现出让米彪害怕的紫色,他不敢探究,生怕发现那个让他接受不了的真相。
但他还是将手伸向女人的衣领,一点一点地向下撩开。
每看见一寸正常的肤色,他的呼吸声就更大一些,还好,一切只是他的猜想。
下一秒,米彪的手指接触到一个肿块,他有些崩溃地掀开衣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黑紫色的肿块。
“米彪!医者那边倒下一个孩子,他的症状和霉岛上那些人一模一样!我们该怎么办?”
“米彪?”
米彪背对着他,情绪稳定地问道,
“医者有办法吗?”
“医者说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死!”
“砰!”
米彪手边的木制桌子在米彪拳头的重击下碎裂,米彪沉着脸,走向医者的家。
没有医治办法,米诺可以死,那个孩子也可以死,但是他的妻子,不能死,至少不能在这个大好的年纪死在他的面前。
医者的木屋内,众人挤在门口,张望着屋内的救治情况,看到米彪板着脸快步走来,众人默契地让出一条路。
“医者!真的没有办法吗?你认真想一想,万一有什么刁钻一些的办法你没有想起来呢?”
老人摇摇头,
“米彪,我一辈子没有撒过谎,不会治就是不会治,如果有办法,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亡。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其他岛屿...说不定有什么转机。”
米彪将视线锁定现场唯一一个外岛人,言九连提取淡水都能做到,她的岛屿一定有办法医治他的妻子!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言九冷漠的一句“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