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你失忆之前都在哪里？都有哪些关系亲密的人？”
女人俯视言九，她提问的语速很快。
通过快速的提问减少人思考的时间，更容易问出实话。
言九真话掺杂着假话一股脑回答道，
“我叫言九，失忆前...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我有个姐姐，还有个奶奶，我们三个人窝在一个小房间里。”
言九不确定菲尔城的情况和这个地层的基本逻辑是否存在冲突，所以她只能尽量淡化菲尔城的形象。
但是言婆和言七是两个真实存在的人，她们是有血有肉，是言九最亲密的人。
她关于言婆和言七的细节描述越多，她的可信度就越高。
言九适时露出点不太聪明的表情，两天的劳碌奔波和发红的皮肤更显得这个女生有点可怜。
“把她绑起来，先带回去问问薇薇姐的意见。”
言九没有反抗，外面的空气具有辐射性，她必须赶紧找到庇护所，否则她也不确定自己的皮肤能撑多久。
两个女人上前掏出绿色藤蔓形状的细绳，将言九双手反制，绑在背后。
“雷雪，那些变种人会再来的，我们要不在这个回馈水潭里...”
“不要有这种思想，回馈水潭是我们为这个濒死的自然环境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如果薇薇姐知道，你会被赶出女巫队伍的。”
那个高个子女人叫雷雪，听起来她们队伍的首领是她们口中的薇薇姐？
可是其他内容言九听得很模糊，濒死的自然环境？回馈水潭是回馈谁的？那个狒狒吗？
女巫队伍？她们组织的名字是女巫？
言九听说过这个名词，言婆讲过一些女巫的故事，只不过是在小言九西五岁的时候当作睡前故事讲的。
什么死而复生、隔空取物，都是违反常理的，就算是菲尔城的科学技术也做不到。
“起来吧，难道还要我背你吗？”
雷雪拉住藤曼的尽头，在手背上缠了两圈，确保言九的行走路线能被她牢牢控制。
言九踉跄起身，跟在雷雪身后，走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中。
如果空气中的辐射不适合人生存，那这些人的根据地大概率在地下。
......
一个小时后，视线里出现一块一人高的巨石。
雷雪上前用手擦拭石头表面，将手掌贴合在一个平整的平面上。
一股震动从脚下传来，十米外的沙地升起一个五平方米的方形密闭空间。
这就是她们根据地的入口，面对这样的机密，她们没有任何背着言九的意思，看来言九短时间内是别想以自由人的身份离开这里了。
不过这样正合她意，要么在这里寻找脱离地层的具体方法，要么在这里获得免除地面辐射的装备。
这些女人看到她被侵蚀的皮肤第一反应竟然是带她回庇护所，言九对她们的印象还算不错。
果然，封闭空间内的金属皮和灰突突的外表完全不同。
“蓓迩，你先带言九去隔离间吧，我要去找薇薇姐汇报这次冲突的具体事宜。”
被叫做蓓迩的女孩子上前接过绳索，顺手摘下了头套。
“呼，太闷了。”
“蓓迩，戴回去，现在身上还有辐射残留，必须经过严格的淋浴处理才能取下来。”
蓓迩撅着嘴，将头套戴了回去，小声嘟囔着，
“哪都有辐射，我们早就有抗性了，哪里用得着次次这么小心，咱们这个防护装备都不能保证完全抵抗辐射。”
言九看清了蓓迩的长相，苍白的皮肤，枯黄的头发，但依旧挡不住那股子年轻的稚气。
言九估计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或者比自己再小一些，十六七岁的样子。
雷雪不满地叮嘱着蓓迩，
“如果不是为了你好，没有人会开口阻止你的。不耐烦前先想想自己的处境，蓓迩，你年纪也不算小了，不会有人一首这样包容你。”
在面罩的阴影下，蓓迩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雷雪姐，我知道啦。”
雷雪想到了什么，看了言九一眼，又叮嘱道，
“对了，把她带到隔离间之后记得给她拿点药膏，被辐射的皮肤很难自愈。”
“知道啦！”
电梯很快抵达底层，和底层相连的就是一个洁白墙体的淋浴处理间。
房间的天花板布满喷头，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处理间变为一个封闭空间，喷头启动的瞬间喷射出大量白雾。
白雾没有任何气味，持续了大概半分钟。
等待喷头结束工作后，女人们先后拽下快粘在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又一张被汗水浸湿闷红的脸庞。
十秒后，处理间另一侧门打开，言九对这个地层的认知受到了新的冲击。
大量女人忙碌走在金属色系的大厅内，大厅的中心是镂空的，一首蜿蜒向下，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大厅外侧是若干条通道，指向不同的方向。
金属墙面与顶棚的连接处有序地安放着相同的灯带，充当这个地下堡垒的光源。
“回来啦！没有人受伤吧！”
“那些变种人骚扰我们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真当我们好欺负啊！微微姐就是太善良了，又不是我们造成他们现在的痛苦，为什么总要把我们视作敌人。”
“没受伤就好，他们在地上不受辐射的影响，状态要比我们好得多，我们在地上和他们冲突根本不占优势。”
“雷雪！微微姐让我给你带个话，你去找她的时候记得带最新一版的根系再生报告，就在西号试验室的桌子上！”
“诶？这个女人是谁？”
言九陌生的面孔吸引了几个女人的注意，她们放慢脚步打量着言九。
“她是被控制起来的，不会是...俘虏吧？”
一个女人指着言九被控制的双手发出疑问，控制言九手腕的藤曼细绳是她的研制产品。
保持韧性的同时还能做到再生，是她的骄傲，完美解决了普通绳子资源有限的问题。
“俘虏”两个字标榜着言九和她们的对立面，立刻引起女人们的警觉，纷纷警惕地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