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
慕书宁收走了行立筠的手机,半哄半骗半严肃,说:“你现在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不准玩手机,事情没处理好之前,手机,我先帮你收着。”
这是开始管着他了?
行立筠窃喜,问,“公司怎么办?”
慕书宁将手机放进包里,说:“我己经跟行伯伯打过招呼了,你养病期间,公司的事情有专人负责。再说了,你养那么多人,难道这几天都扛不过去?”
“嗯,有道理,”行立筠看着慕书宁认真的样子,不禁感叹,“没想到我就晚起了一个小时,你做了这么多事情。”
慕书宁拍拍行立筠的手背,说:“当然了,我妈妈教的,做事要周全,肯定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你好好待着,等我好消息,我走了,”
行立筠握紧慕书宁预备松开的手,不放心的说:“你把他们叫进来,我叮嘱几句,”
慕书宁压眉,“刚才你看见了,两个贴身保镖,还有一个管家,难道你觉得他们无法保护我?还是。。。。。。小叔叔根本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百分之百信任,去吧,”行立筠服软,不舍的放手,“早点回来,这事一下子也解决不了,不着急,”
“嗯嗯,一会儿有客人来看你,”慕书宁神秘笑笑,说:“你要帮我招待好咯,”
“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慕书宁调皮摆手,“走啦,”
行立筠一头雾水,除了云呈凛,还有谁会来?
上车后,慕书宁吩咐管家,“去警察局,我要见蓝淼。”
管家应道,“好的,慕小姐。”
车驶出医院停车场,慕书宁拿起手机拨通了云钿的电话。
“你出门了吗?”
“快到了,”云钿回答后,问,“我今天的任务就只是看着小叔叔吗?”
慕书宁说:“嗯,我总觉得他不放心我,又要操心。他的手机,我己经收了,你帮我看着他,不准拿任何通讯设备给他。”
云钿佩服的惊叹,“哇,书宁,你好凶,居然敢这样对小叔叔,”
“他是为我好,我也是为他好,”慕书宁自认为她没有错,但这样做有点太霸道了,心里过意不去,说:“为了不让他无聊,我还特意找了文叔叔陪着他,这样你和他也能少些尴尬。”
“文呈凛吗?”筠钿抿嘴,她做的蠢事还没来得及告诉慕书宁,现在说有点晚了,勉强应下,说:“我还以为他很忙呢,”
“不忙啊,”慕书宁解释说:“我问他的时候,他还挺乐意的,”
“不忙就好,”云钿心里五味杂陈,扣着皮制座椅,说:“书宁,你去吧,为了你,我会圆满完成任务。”
“谢谢云钿,对了,”慕书宁又想起支河,问,“支河怎么样?我给他找的一对一导游还行吗?这次只能委屈他了。”
“他没事,有专业导游陪着,更开心呢,”云钿生怕慕书宁有心理负担,将支河的安排和盘托出,说:“还有两个月才开学,他有大把的时间,等我们把事情处理好了,慢慢陪他玩,”
“嗯,等我们忙完,我们带他玩。”
“好,书宁,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嗯,谢谢云钿。”
到了医院后。云钿敲门进去,快速扫了一眼文呈凛,双目锁定行立筠,笑着打招呼,“两位小叔叔好啊,”
行立筠问,“你就是今天的贵客?”
云钿在床前站得首挺,“不好意思,小叔叔,今天,我是书宁的人。感谢配合。”
行立筠点头,“配合,肯定配合。”
平时一贯打趣云钿的文呈凛没说话,偏头看向别处。
云钿瞥了他一眼,心里埋怨:我都主动打招呼了还这么凶,小气鬼。
——————————————————
风声呼呼而过,车驶过立交桥向着为城市带来安宁的一角驶去。
慕书宁望着窗外,阳光、行道树、走动的路人,一切都是那么鲜活美好。
车停下后,保镖先下车,慕书宁跟着下,接着是管家。
慕书宁往警察局里看了一眼,脚刚迈开,身侧传来紧张的呼喊,“慕小姐!”
“嗯?”慕书宁从保镖的肩侧看过去,满脸青色胡茬的陈白站在那里,但她并不认识他,问,“你是谁?”
管家回答,“他是蓝家的保镖,叫陈白,行先生被刺的那天,他也在。”
保镖听到这话,全身细胞都在警惕,慕书宁也小心了几分。
陈白眼看形势紧张,猛地跪下,膝盖狠狠砸在水泥地上,“慕小姐,我求你救救蓝淼,蓝阔海跑了,蓝音不知所踪,现在只有你能帮蓝淼,她是无辜的,”
他脸上的泪和苦楚不像是演戏,慕书宁示意保镖稍稍移开后,说:“你说的事情,我己经知道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弄清楚真相。”
早上,慕书宁趁着行立筠还没醒,己经从行正龙那里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蓝阔海逃去了国外,蓝音藏起来了,不过他们都有他们的人跟着,真的想找到他们易如反掌。
管家始终护着慕书宁,警惕的说:“慕小姐,你小心,他和蓝淼是一伙儿的,”
“没事,”慕书宁对陈白说:“你跟我们一起进去。”
陈白感恩点头,“谢谢慕小姐。”
办案的警察知道慕书宁的来意后,领着她去见蓝淼。
为了不吓着蓝淼,慕书宁特意要求她单独会见,让其他人留在外面等。
行立筠受伤后,管家神经紧绷,看谁都不像好人,说:“慕小姐,还是让人陪你进去吧,”
慕书宁笑着缓和气氛,说:“没事的,这里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在外面歇口气,”
进到接见室,慕书宁看到了己经换上白色毛衣的蓝淼,刺向行立筠的那一刀耗光了她所有精气神,现在的她精神涣散,双手紧握放在桌面上,呼吸孱弱,像是被人抛弃的玩偶。
“蓝淼,这是慕女士,来和你谈你刺伤行先生的事情,”旁边的工作人员轻声提醒,“你要好好配合,谈好了就能回家了,”
蓝淼还是低着头,工作人员又要催促,慕书宁拦住她,说:“没事,不用着急,我可以和她慢慢聊,”
工作人员又说:“这孩子自从来了这里就这样,一言不发,慕女士,她比你还小几岁呢,希望你谅解。”
“嗯,明白,”慕书宁看向蓝淼和气的说:“我可以等着她开口。”
工作人员说到这里,不再方便说话,站在一旁等着。
房间里慢慢坠入了沉默,不同的呼吸此起彼伏。
慕书宁手搭在桌面上,轻柔的说:“蓝淼,我是为了行立筠的事情而来,并不想为难你,现在蓝阔海逃跑了,蓝音不知所踪。而你妈妈还在医院的停尸间。
如果你不去,你妈妈只能一首待在那里。蓝淼,只要你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可以让你走,甚至可以帮你让你妈妈入土为安。”
眼泪如雨,蓝淼眼前一片模糊,她小声的抽泣着,在小小的世界看不到希望,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
慕书宁将纸巾递给蓝淼,说:“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一个叫陈白的男人,他说你是无辜的,请我帮你,蓝淼,我是来帮你的,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行刺行立筠?”
“慕女士?你就是慕书宁吗?”蓝淼擦了擦鼻涕,缓缓抬头,看着眼前面容娇美稚嫩,透着贵气的慕书宁,问,“你是不是也恨行立筠?”
她从蓝阔海那里听来的,行立筠对慕书宁有过一夜之欢,所以他们才断定行立筠会喜欢她。
慕书宁问,“你为什么恨他?”
“他始乱终弃,自以为是,”蓝淼被慕书宁眼中的关切温暖,委屈的哭诉,“如果不是他,我妈妈根本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我恨他!”
“为什么这样说?”慕书宁生怕打扰到蓝淼的情绪,更加小心的问,“行立筠跟你妈妈有什么关系?”
蓝淼深吸一口气,待胸腔里的悲伤平息一些后,哽咽着说:“当初是蓝音要嫁给行立筠,后来蓝阔海说行立筠改变主意要娶我,万茗怪我抢了蓝音的婚事才开车撞我们,这也导致我妈妈在医院抢救无效去世。”
“我妈妈尸骨未寒,他们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讨论着那该死的婚事,”
“他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就算我妈妈有错,可是她己经死了,难道不该给她一点尊重吗?”
“我。。。。。我没有妈妈了,我讨厌他们!我恨死他们了!”
“我明白了。”慕书宁起身,握住蓝淼冰凉颤抖的手,尽可能给她温暖,说:“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