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行立筠的车离开,慕书宁呆呆坐在花园里。
阳光惬意,花香正浓,她却像是被遗弃在美好里的芭比公主,一动不动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希望。
“怎么了?书宁,又在黯然神伤呢?”
行正龙慈爱的声音响起,慕书宁转头看去,起身站着,失意难掩,“行伯伯,你要去打高尔夫了吗?”
“下午才去,现在得安慰安慰你这个小可怜,”
慕书宁无法装作一切正常,沮丧的说:“他好像没有要原谅我的迹象,对我冷冰冰的,”
行正龙看了看慕书宁额头上淡色的淤青,望着行立筠离开的方向,道出了爱人的真谛,“书宁,爱一个人最高的境界是心疼,有时候人会对自己做出的伤害麻木,可一旦看到自己爱的人被别人伤害,他就会忍不住关心,甚至略过他受的伤,你父母如此,立筠也是如此。”
慕书宁佩服行正龙绝决的做事风格,那个杯子虽然伤了她的额头,却让父母和汪家同时消气,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父母可以原谅她,为什么行立筠就不行呢?
慕书宁不明白,只知道他的冷漠让她很难受,难受到失去理智,时不时让她后悔做下的事情。
“书宁,别心急,其实立筠不怪你,”行正龙和蔼的笑着,说:“只是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爱你,不愿你受委屈,可是你做的事情不仅让他受委屈也委屈了你自己,这才他介意的地方,这个结,你要给他一点时间去解开,去接受这个现实,”
慕书宁无助的问,“行伯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行正龙说:“陪着他,永远陪着他,早晚一天,他会消气,看清自己的心。”
慕书宁问,“要等很久吗?”
行正龙答非所问,“好好努力,现在你己经陪在他身边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别看他冷冷的样子,其实心很软的,只要你主动走两步,他会走完余下所有的路程,更何况你们本来离得不远,”
慕书宁点头,心里舒坦了些,但还是潮淋淋的。
晚上,行正龙和一起打高尔夫的老友聚会,行立筠没有应酬,回来陪着慕书宁吃饭,两人对坐,桌子像是隔着的长江黄河。
慕书宁思考着行正龙的话,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吃完饭,行立筠去了书房,慕书宁试着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她端着蜂蜜水,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不回答,看到阿姨拿着东西走过,她立即向她招手,“阿姨,麻烦你过来帮我敲敲门,”
阿姨点头配合,咚咚敲了两声,问,“行先生,你在里面吗?我煮了蜂蜜水,给你送点,”
“进。”
听到回答,慕书宁立刻向阿姨道谢,端稳杯子,推门进去。
行立筠头也不抬的看着桌上的文件,感觉到慕书宁小心翼翼的靠近,仍然一句话也不说。
慕书宁放下手里的东西,没话找话,“灯光有点暗,我帮你把台灯调亮一点怎么样?”
行立筠回答,“不用,强光刺眼,”
“嗯,也是,确实应该保护好眼睛,”慕书宁又说:“那我不打扰你,我去帮你把明天要穿的衣服熨烫好,”
行立筠抬头,整个人落进慕书宁讨好的凝视里,心软嘴硬,“不用,你根本不会,别把我衣服毁了,”
终于说上话了,慕书宁克制着喜悦,眼眸中的光亮如星星般忽闪忽闪,说:“阿姨己经教会我了,本来行伯伯的衣服也应该由我打理的,但是阿姨说我手速太慢,只让我负责你的,”
行立筠移开目光,什么也不说了。
慕书宁丢下一句,我去忙了,不打扰你。匆匆离开。
行立筠坐在书房里,心思完全不在文件上,脑子里时不时闪过,慕书宁被烫后可怜楚楚的模样。
最后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如果慕书宁把他的衣服熨坏,明天他就要赤身去上班,为此他必须去看看。
卧室。
慕书宁将果青色的衬衫挂在熨烫机上,确定熨烫温度正好适宜后,拉着袖口,开始熨烫。
她的动作有些乱,但熨烫却很细致,不紧不慢的将衣服的每个褶皱都熨烫平整。
行立筠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看着慕书宁。
表情认真,动作细致,确实不是之前毛手毛脚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他对她的偏见太大了?
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女孩己经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大人。
慕书宁忙了好一会儿,熨烫好的丝质衬衫板正又柔和。
她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下一步准备将熨斗板挂上,举起手时无意间瞥见了行立筠,偏头之际,熨斗板没挂稳。
热气未消的熨斗板砸在脚上,她被狠狠烫了一下。
“啊!”
行立筠扶着单脚跳开的慕书宁,语气里无意流露的关切将两人包裹,“就知道要出岔子。”
慕书宁搂着他的脖子,“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行立筠弯腰将她抱起,下楼,“张嫂!拿烫伤药来!”
“好的!这就来!”
慕书宁心安理得依偎在他怀里,他的心跳如鼓,是在担心她,也是在心疼她,行伯伯没说错,他就是爱她的。
行正龙回来,看见慕书宁坐在沙发上,脚搭在行立筠的大腿上,注视着正在为她擦药的行立筠。
他心生一计,背着手,走进去,“这像什么样子,慕书宁,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现在你还不是行家的少奶奶,不准坐在沙发上,给我下来,”
“对不起,行伯伯,”慕书宁单脚站立,“我这就回房间,”
行立筠扶着她的胳膊,说:“爸,她是为我熨衣服才被烫到脚,”
“哼!真没用,熨烫衣服还能把脚伤了!”行正龙扭头不看他们,往楼上走,语气凶狠的吐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用!老早之前,我就告诉你别惯着她,你非不听!”
他快步走到拐角,侧身偷摸打量,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满意的笑了笑。
只要慕书宁主动出击,不过几天,行立筠准沦陷。
慕书宁半依着行立筠,“对不起啊,小叔叔,连累你被骂,”
“伤别沾水,”行立筠将药塞进慕书宁手里,“睡前再擦一次,”
“嗯嗯。谢谢,”
伤在脚背上,慕书宁不能穿鞋,离开行立筠怀里后,她拖着一只腿,艰难离开。
行立筠上前将她抱起,“我送你回去,添新伤又会连累我,”
“对不起嘛,”慕书宁软软道歉,语气委屈,心里却甜如蜜,“我下次一定会很小心,”
“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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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汪明涵依偎在端木凌怀里,脸上潮红未退,娇声说:“凌哥哥,我和行立筠的婚事取消了,你找个时间上我家提亲好不好?”
端木凌五官锋利,眼神懒散,说:“我也想,但以我现在的实力,伯父伯母肯定瞧不上我,虽然我现在小有成就,可是和你们家比起来就是牛毛。你再给我点时间,”
“你一个人努力,就是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我们家的水平,”汪明涵捏了捏端木凌的下巴,说:“难不成要我等到人老珠黄嘛?”
端木凌躲开汪明涵的手,说:“我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跻身中产全靠自己的努力,己经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目标,没想到你也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不想等太久,”汪明涵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趴在端木凌身上,哄着他,“这里面有我积蓄,你拿去开公司怎么样?”
端木凌没有接也没有推开,看向别处,说:“我不想拿你的钱,”
“不,你一定要拿,”汪明涵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之前打算嫁进行家后,借助行家的势力在汪家企业里有一番作为,但她选择了爱情,抛弃了垫脚石,父母偏心两个弟弟,不会让她插手公司的事情,如今只能靠端木凌的成功扳回一层。
“这是我的私房钱,没有人知道,”汪明涵将卡硬塞给端木凌,说:“拿去给你的事业助力,等你成功,我必定风光大嫁,扬眉吐气。”
端木凌着黑卡,将汪明涵搂紧,又在她额上用力吻了吻,拉上被子,在她耳边呢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