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晚晴的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刚抬手遮挡，一杯温热的豆浆就递到了唇边。
"加了红枣。"霍凛川的胡茬蹭过她额角的纱布，迷彩背心下的绷带还渗着血，"护士站顺的砂糖。"
林晚晴抿了一口，甜度刚好是她喜欢的七分糖。病床边的折叠桌上，摆着煎饼果子和剥好的茶叶蛋——全是医院后门那家她常卖的早点摊出品。
"你凌晨翻墙出去的？"她瞥见他军靴底沾着的泥，上面还有保安养的狼狗毛发。
霍凛川面不改色地给女儿换尿布："炊事班老赵退伍后在那摆摊。"他手法娴熟地包好尿不湿，顺手用湿巾擦掉女儿嘴角的奶渍，"今天要会诊？"
"九点。"林晚晴翻开病历本，突然从里面掉出张照片——卫生部张副部长年轻时和秦明远的合影，背景是母亲实验室的药剂柜。
霍凛川的军刀插起块苹果喂到她嘴边："陆沉查到的。这位张部长，当年负责你母亲项目的审批。"
女儿突然咿呀着去抓照片，小肉手正好按在张部长的脸上。林晚晴的瞳孔微缩——照片边缘露出半截手臂，腕表正是父亲生前常戴的欧米茄。
病房门被轻轻叩响，护士长端着药盘进来："林医生，张部长来视察......"话音未落，西装革履的男人己经带着记者涌入门内。
"小林啊，身体怎么样？"张副部长亲切地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硌到她缝合的伤口，"组织上很关心......"
"关心我母亲留下的研究成果？"林晚晴突然咳嗽，霍凛川适时递上手帕。染血的帕子展开，露出里面包裹的药剂空瓶——正是实验室里找到的"嫁妆"。
张部长的笑容僵在脸上。记者们的镜头立刻转向这个细节，他却突然伸手去摸林晚晴女儿的额头："这孩子脸色......"
"不劳费心。"霍凛川的军靴横跨一步，战术手表"无意"撞翻药盘。注射器滚到记者脚下，标签上"LWQ-0923"的字样在镜头下格外清晰。
病房瞬间沸腾。张部长后退时撞到输液架，霍凛川"好心"扶住他，作战服袖口的纽扣"恰好"刮开对方西装内袋——一盒印着秦氏logo的药片撒落满地。
"这是......"药监局局长弯腰捡起，"卫生部明令禁用的神经抑制剂？"
张部长仓皇离去时，林晚晴正给女儿喂奶。霍凛川用军功章压住被风吹乱的窗帘，阳光完整地照在她身上。
"演技太差。"她戳破豆浆杯底的沉淀，"红枣没去核。"
霍凛川低笑着解开绷带，露出己经结痂的伤口："炊事班在隔壁病房煮粥，要蹭饭吗？"
护士长慌慌张张冲进来："张部长在停车场晕倒了！"林晚晴不紧不慢地系好病号服："低血糖而己，给他打支葡萄糖。"她眨眨眼，"就用刚才摔的那支。"
午后的查房时间，小护士红着脸送来果篮："有位不肯留名的军官送的。"林晚晴翻开卡片，上面画着简陋的作战地图——箭头从医院食堂首指张部长的别墅。
"幼稚。"她嘴角却来，掰了瓣橘子喂给女儿。果汁滴在霍凛川留在这里的军装上，晕开一小片温暖的橙黄。
夕阳西下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霍凛川带着满身油烟味进来，手里拎着熟悉的煎饼果子纸袋："老赵改良了配方。"他咬开包装，露出里面卷着的微型录音笔，"加料版。"
录音里张部长的声音清晰可闻："......必须拿到林雅的原始数据......"背景音里有打印机运作的声响，正是卫生部红头文件的专用纸张。
林晚晴把玩着录音笔，突然被女儿抓住手指。小家伙不知何时攥住了霍凛川的军牌，金属边缘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
"明天早餐想吃什么？"霍凛川用棉签蘸水，轻轻擦拭她脸上己经结痂的划痕。
林晚晴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笑了："食堂的肉包子吧。"她捏捏女儿的小手，"该让某些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演技。"
暮色完全笼罩病房时，最后一缕阳光正好掠过三人交握的手，在床头那份卫生部慰问函上投下温暖的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