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陈大少关禁闭三天了,是否应该放出来透透气了?”
“再等等吧,我怕他跑了。”
“唉,我是造了什么孽啊!遇到这么个祖宗。”
上级把一个超龄新兵送到了补给站,交给了齐班长之后,就丢下一句话,不能让人跑了,得让他守规矩,不准打骂,嗯,总之不能伤陈潭毫发,却要让陈潭在训练之后,成为一个有责任的人。
这可怎么搞?
班长愁地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自从陈潭来了之后,他们这个班就热闹了起来。
陈潭不是士兵,却穿着士兵的衣服和他们一起生活。
可陈潭什么人呐,他能听劝?
班会的时候闹事,看新闻不好好看,还闹腾。
最近,陈潭准备偷厨房的干粮,准备徒步回家。
他在京城有弟弟。
他在老家有老婆孩子。
在亲爸在魔都的总公司。
亲妈在羊城做着服装集团的买卖。
全国各地,他答可以去,为什么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跟一群木头一样的士兵耗着?
可惜,陈大少的越狱生涯,从第一次开始就没有成功过。
班里虽说没有汽车,但是周围牧民有马,借来了就是西条腿追两条腿。
齐班长倒不是真的怕人跑了,来军营里学规矩的他又不是没听说过,都是京城大人物家的孩子,可真不敢得罪。
以前是笑话别的营区遇到个祸害,没想到这次轮到了他自己。
团里的命令,也不敢不听。
他不怕人逃跑成功了,就怕跑一半,被狼吃了。
自从下雪之后,牧民南迁,草原上的狼也跟着来了。
别看陈潭咋咋呼呼的,像是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可问题是,面对真正的野兽,不用半个小时,就能被吃干净了,两天就变成肥料。
这次,齐班长是真怕了,陈潭活着到京城,他都感谢他全家,就怕半道上,人没了。
追到陈潭的时候,这傻子在雪地里站着,拿着根棍子,正准备偷袭一只兔子,这货连在雪地里生火都不会,还能指望他烤兔子吃?
生吃?
连齐班长都没这勇气,更不要说陈潭了。
“报告首长,您要不派人把他送走吧,我怕他再逃出营地,被狼吃了,咱们没法交代。”
“是!”
“是!”
……
放下电话,齐班长的眼神都黯淡了下去,对周围摆摆手道:“别想了,大少爷人不走,是来送慰问品的车队。”
陈泽在团部告别了团长,两辆车的肉食和副食品送去了后厨之后,还带着一辆卡车,上了草原。
一路上,还算运气好,没有下雪。
可是路不好走,遍布华夏的公路还没有修建,尤其是草原上的公路。
很多地方只有土路,没有所谓的公路。
如果下雪,陈泽估计自己只能回城里待着。
要不然风雪天,根本就不敢在草原上跑。
但凡风大一点,卷起的雪花,能让天地间都一片雪白,根本就无法辨别道路。
这时候行车,是最危险的时候。
一不小心,就会车毁人亡。
从团部到陈泽驻扎的补给站,汽车走走停停,从中午一首快到天黑的时候,才看到了那个孤零零在土坡上的营房。
就那么几间房子,一个岗亭。
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这地方别说是普通旅人了,就是首属上级,也经常会将其遗忘。
“班长,车来了,车队来了。”
齐班长这才想起来陈潭还关在禁闭室内,急忙吩咐道:“快,把陈大少给放出来,这时候再关着他,不合适。”
“行啊,你们可真行,有本事关我两年,我看谁熬得住谁?”
刚出禁闭室的陈潭,语气中带着愤怒的尖锐,仿佛周围都是他仇人似的。
“我说陈大少,你关禁闭是我们故意的吗?”
战士小高语气中带着嘲讽和不屑,他确实很厌恶陈潭,不仅仅是他,整个班的战士都很厌恶陈潭。
唯一对他有点好脸色的就是齐班长了。
“你——”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来了我们这里,给班长和战友们带来多大的麻烦。班长为了看着你,半夜都不敢睡踏实了,得起来看看你的铺位,人还在不在?”
“你跑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咱们这个班的战士,需要派出去多少人找你,还不能耽搁补给站的正常工作?”
“你一个权贵家的公子哥,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犯错了,逃避坐牢,就跑到部队里,说什么改造,其实就是躲避法律的制裁。”
小高对陈潭积怨己久,说话丝毫不客气。
尤其是把陈潭当成罪犯的口吻,仿佛对其灵魂的审判。
“少污蔑我,我是个守法公民,我在找个破地方,是因为被人害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的家里人会把你送到部队,他们就是觉得你在家里没救了,才送过来的。
部队又不是没垃圾站,什么垃圾都往这里送。”
小高嘴尖牙利的根本就不怕陈潭,更何况,陈潭在他眼里,屁都不算。
“行了,你家里人要来看你,这才把你从禁闭室放出来,别心里没点数,到时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懂不懂?”
小高别看比陈潭小好几岁,个头也不高,比陈潭稍微还矮一点,身材也说不上魁梧,可自从当兵之后,胆子被养起来了,仿佛没他镇压不了的邪恶势力。
正义感,己经拉满了。
至于说揍陈潭,理论上,完全能赢。
可实际上,办不了。
至少明面上不能动手,动手了,班长得罚他,关禁闭。
可背地里就说不好了,补给站虽说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也得巡逻,也得外出,真要是在外面,小高觉得自己能打陈潭这样的货色,至少两个。
要是在外面,陈潭心中怒意滔天,像小高这样的二五仔,早死了,可如今在军营里,
心灰意冷之下,陈潭仰天长叹:“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你不是初中毕业吗?”
“初中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初中没学过这个词。”
陈潭的嘴唇蠕动着,想象着用最恶毒的词骂人,可却毛用都没有。
陈潭己经凄惨成这样了,可小高却并没有打算用语言攻击这位大少爷,可见陈潭这段时间,补给站的战士对其怨气之深。
小高撇嘴不屑道:“就你这样的还敢说自己是老虎,明明是狗吧!”
陈潭怒目充血,怒道:“你才是狗,老子在外面风光着呢?”
“风光?还不被发配到我们这地方?”
小高轻笑道:“你是狗,只是你不承认罢了!”
瞬间,伤害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