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霜降后的演武场飘着细雪，三十六架青铜望楼在暮色中列成“止戈”阵，每道望楼的狼眼石灯，都映着殇亲手改良的墨甲——甲胄表面的木槿花雕覆着薄霜，却在他踏入场中时，随体温融化，显形出西域三十六堡的星图。
试演·甲光映雪裂云翳
“启禀陛下，”殇的玄色司徒衮服下，墨甲的冰蚕丝内衬正与护腕齿轮共振，“改良墨甲集墨家机巧、法家刑赏、儒家仁心于一体，”他轻按胸甲“民贵”纹，青铜臂甲应声展开，掌心竟托着半幅《孙子兵法》竹简，“臂甲可承百斤玄铁，亦能卷藏国策密令。”
太宗的玉圭搁在观礼台案头，案面刻着的“贞观”二字，与墨甲肩甲的青鸾狼首纹，在雪光中形成微妙共振。殇旋身时，甲胄关节的齿轮发出《考工记》的章句蜂鸣，十二道“止戈弩”从肩甲弹出，弩箭尾羽的木槿花，在半空拼出“护民”二字，箭头却在触及演武场“饕餮纹靶”时自动钝化。
“好个‘止戈为武’！”皇帝的冕旒微动，看见墨甲足踝的“刑赏齿轮”，正将踏过的“贪”“腐”二字靶标碾碎，“朕闻此甲的‘牵机索’，可勾连二十丈内的‘止戈纹砖’？”殇颔首，索链末端的双鹤银钩骤然弹出，竟在演武场的积雪上，勾出陇右暗堡与玉门关的连线。
机锋·齿轮转动藏玄机
雪粒落在墨甲心口的“民”字铭文，殇轻触护腕，甲胄突然发出清越共鸣，狼眼石灯次第亮起，照见甲胄内侧的冰蚕丝，正织着观潮台暗桩的生辰八字——这是苏绾用户部库银改良的“摄魂香免疫阵”。更妙的是，当他后退三步，墨甲的靴底竟在雪地印出“隐”字密语，正是暗影楼工匠的接头暗号。
“陛下请看，”他的狼吻弩对准望楼的“秦王旧部”靶标，弩箭却在空中凝滞，尾羽显形为“停手”二字，“此甲的‘非攻’机关，可辨忠奸——”话落时，靶标突然炸裂，露出内里藏着的修罗香毒囊，“遇贪腐则警，逢忠良则止。”
太宗的目光落在墨甲腰佩的“千面印玺”，印纽的狼首纹在雪光下，竟能幻化成青鸾展翅——这是当年公输府为皇室特制的机巧。他忽然轻笑：“司徒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公输府进献的机关匣，也是这般藏着‘止戈’玄机？”
布局·暗涌随甲入工坊
演武场的角楼传来更鼓，殇卸去墨甲，露出内衬的“影”字劲装，护腕内侧的齿轮，正与场边候命的暗影楼工匠袖口，发出极细的共振。那些工匠的襴衫上，都绣着极小的“矩尺”纹，与墨甲关节的刻痕相同——这是他借“监制军备”之名，安插的墨家弟子。
“陛下既命臣监制军备，”他呈上《军工改良策》，页脚的“墨”字，用狼眼石粉写成西域密语，“请准臣调用苍狼峪铁矿，”指尖划过“兵器坊”三字，显形出观潮台“山河图”的微缩，“并让这些熟稔墨家机巧的工匠，入坊参研。”
皇帝的目光扫过工匠队列，落在为首老者的腕间——那里戴着与殇相同的狼首护腕，却在他凝视时，护腕表面的“影”字，突然转为“常”字。这是观潮台“千面护腕”的机巧，可随圣意变幻徽记。
归心·甲光冷映帝王心
更深露重，殇站在演武场的“止戈纹砖”上，看墨甲的影子被雪光拉长，与观礼台的“民贵君轻”匾额重合。苏绾的银镯讯号从袖中传来，镯面显形出户部最新账册：“苍狼峪铁矿的三成份额，己记在‘司徒府军备’名下。”
“楼主，”夜隐的狼瞳映着墨甲的冷光，“工匠们己在兵器坊暗刻‘止戈’纹砖，弩机的‘刑赏’齿轮，可识别司空府的饕餮印。”殇点头，指尖抚过墨甲肩甲的青鸾狼首，忽然轻笑——这笑里，有对帝王权术的深谙，更有对护民机巧的自信。
当第一声朝钟撞碎雪雾，他望着演武场的积雪，上面密密麻麻的脚印，正合墨家“非攻”步法的阵图。墨甲的齿轮声还在耳畔回响，却己化作他踏入军工坊的第一步——那些被皇帝视作“监制”的名份，终将成为观潮台渗透帝国兵器铸造的利刃，让每一张弩机、每一副甲胄，都在“止戈护民”的铭文下，成为百姓的壁垒，而非权术的屠刀。
长安城的朝阳里，墨甲的青铜表面凝着细霜，却在狼眼石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殇知道，这场试演，既是对皇帝的示忠，亦是对司空府的警示：当墨甲的机巧与儒家的官身合流，当暗影楼的工匠穿上军工坊的襴衫，权斗的齿轮，终将在他的布局下，朝着护民的方向转动。而他，始终是那个藏在儒衣下的暗影楼主，用墨甲的锋芒，在帝王的猜忌与权臣的反扑间，劈开一条让百姓得以安身的生路。
雪粒落在他的玄色衮服上，转瞬融化，却似从未存在——正如观潮台的十年谋划，墨甲的试演不过是冰山一角，却己让所有的机巧与权谋，有了归处。殇望着远处的太极宫，忽然明白：真正的权斗，从来不是争夺龙椅上的冕旒，而是让每道政令、每件兵器、每个官身，都成为护佑生民的砖瓦，最终，在这暗影覆朝堂的时代，筑起一座永不倾颓的“止戈”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