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头奶牛?
也不是不成。
一头能产奶的成年母牛,其价值通常高于同等体格的役牛,因为除了役力,它还能提供奶、繁殖小牛。
现在一头奶牛的价格在六两到十几两银子之间。
以许木他们家的家底,完全能买得起。
许木夫妻俩都是会算计的,许木由美食开始,思维不停往外散发。
首接买一头奶牛多好啊。
母牛泌乳期的时候能产奶;过了这个时期还能跟公牛一样使唤,用它来拉犁翻地、耙地干农活;还能跟家里那头公牛轮换着载人到镇上,赚些车马费。
“不止呢,”刘美云给许木做补充:
“家里刚好有头公牛,还能给他们配种,让他们继续生小牛。
正好家里那头老牛也有些年纪了,生了小牛咱们也养着,到时候正好把咱家现在这头换下来。
等小牛长成了,咱家现在那头牛正好可以卖给汤锅户。”
嗯,汤锅户,就是古代持有官府特许执照、专业从事宰杀与加工大型牲畜(尤其以牛为主)的合法屠宰户。
这不是巧了嘛,他们家二儿媳妇儿吴桂花娘家就是干这个的。
谈笑间,许木与刘美云就己经把家里那头牛从生到死都安排得妥妥的了。
既然都己经达成一致意见了,甚至都己经商量好了奶牛回来要怎么最大化利用了。
吃完饮子,许木两人也没继续瞎逛悠了,他们首接往卖牲畜的集市走去。
本来许木还想着,自家大女婿就是县丞, 他们又不用 牛牙人疏通衙门关系,自己去专门卖牲口的集市上,还能省个买牛的中介费。
但真去了集市,许木才遗憾的发现,这笔银子他注定是省不了的。
倒不是牲口集市上没有卖奶牛的。相反,这里大大小小加一起,一共有十来家卖奶牛的可供挑选。
就是可以挑的太多了,许木和刘美云看花了眼。
虽然他们家养了一头牛,但他俩都不是会辨别牛好坏的人。
刘美云的娘家穷,在娘家时她连牛车都没坐过几回,更别提挑选了。嫁给许木后,许木又给她选了刺绣赛道,她撑死了也只会些驾牛车的活计。
许木也差不多,青年时有二弟许林管理牲畜,分家后有儿子服其劳。
他们都己经走到集市这边了,也不想集市老大家来回跑,许木索性找了个牛伢子。
把自己的要求一说,牛伢子带着他们挨家看了每头牛的具体情况。
要不说牛伢子是专业的呢?
许木两人就听评估牛伢子为他们科普,如何看牛的口齿磨损情况判断其年龄;看牛的体型步态,判断其健康状况和力气。
被牛伢子灌了一脑门儿的“如何判断母牛身体状况”,许木两人最终选择了一头正值壮年的奶牛,卖家开价九两五钱,牛伢子帮他们把价格砍到了八两七钱。
价格谈妥后,在牛伢子的指导下,许木开启他的第一次买牛体验。
许家现在这头牛的买卖一切事宜,当年都是许林操办的。
许木也是头一回知道,在古代买一头牛,其麻烦和慎重程度,不下于在现代买豪宅。
首先得立契。
牛契上不仅得写明买卖双方姓名、住址,还要把所卖牛只的特征,如毛色、体型特征、齿龄、有无印记或旋毛位置等全都写上。
对牛的个体特征描写程度之详细让许木咂舌。
很难分出,古人考科举时对其体态面目描述与这个,哪个更详细。
据牛伢子解释,这是为了防止调包或日后起纠纷。
这还没完,牛契上还得写明牛的成交价格,以及这头牛是否可赎回。
牛契最后,还得加句声明:“此牛并无重叠债负准折,非偷盗所得。”
牛伢子把成交日期、买卖双方及他自己的名字写上,示意许木和卖家画押。
契书签好,许木一行人又去了衙门。
因为许木要办红契。
古代买卖大件儿东西都分红契和白契两种。
要红契就得向官府缴纳交易税,这样官府才会在契约上加盖官印,表示这张契书获得了官方的认可,更具法律效力。
红契都说了,白契就好理解啦。就是不给官府交税,属于民间私人交易,与红契相比少了个官印。
普通百姓为了省点契税,往往都选择白契;但许木又不差那几百文钱,他力求稳妥,家里不管是田地还是房子,只要能签红契的,他一律选择红契。
又麻烦了大女婿一回,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红契交给刘美云收着,许木牵着自家的新成员,慢慢悠悠的往他们县城的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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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宅子这边,许婉莹果然带了家仆过来帮忙。
许木两人牵着新买的奶牛回来的时候,许明诚家的东西才堪堪打包好,许婉莹带来的家仆正把东西一样样的往牛车上垒。
“爹、娘,你们不是过契去了吗?怎么还牵了头牛回来?这牛哪儿来的啊?”许明实惊讶。
刘美云没好气的白了老二一眼:“哪儿来的?大街上捡来的!”
这个老二,说话之前就不能过点脑子吗?
这么一头好牛,不是买来的难道还是抢来的?
许明实被怼了也不生气,他憨憨的挠了挠头,“嘿嘿,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咱家不是己经有一头牛了吗?干嘛还要再买啊?”
许木抢答:“这头跟家里的不一样,这是头奶牛。爹在古籍里看到过,牛奶滋补,喝了对人身体好,回去后……”
把之前跟刘美云商量的那套说辞说完之后,许木又加了一句:
“老大一家以后也要回来了,他们在县里好日子过习惯了,爹这也是怕他们乍一回家吃不消,想给他们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