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空调在凌晨两点发出轻微的嗡鸣，林关羽捏着战术笔的指节泛白，战术板上的红蓝标记被他反复勾画了七遍。
系统提示音在视网膜投影上跳动——"关键战役倒计时：08:17:42"，淡绿色的数字像根细针扎在他神经上。
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漏进来，在马超的技能循环图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忽然想起半小时前张飞离开时的背影——那小子揉着眼睛说"林哥我再熬下去，明天手该抖了"，走的时候还偷偷把保温桶推到他手边，掀开盖子时姜茶的甜香混着陈皮味散出来。
门把转动的轻响比脚步声先到。
林关羽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杨貂蝉的高跟鞋永远比计划早三分钟，鞋跟与地面碰撞的频率是每分钟一百二十次，和她处理危机时的心跳同频。
"烫的。"文件袋落在战术板下沿，带着体温的触感。
林关羽抬头时正撞进她眼底的血丝，这位向来妆容精致的经纪人此刻鬓角沾着碎发，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王者荣耀》联名T恤——那是她大学时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后来因为父亲沉迷游戏的事压在箱底十年。
"李儒那笔债务，表面是医疗贷款，实际是地下钱庄做的阴阳合同。"杨貂蝉扯过椅子坐下，指尖快速划过文件内页，"律师查到他们用张飞妹妹的病例做了二次抵押，昨天半夜我让人把病例原件调了出来——"她抽出一张盖着红章的证明拍在桌上，"市立医院的存档显示，张妹的术后康复费用早就在医保覆盖范围内，那些高利贷根本没资格追债。"
林关羽的拇指着文件边缘，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想起三天前张飞在训练室摔键盘的样子——那小子红着眼眶说"我妹的透析管不能断"，键盘碎片扎进掌心都没喊疼。
此刻文件里飘出的油墨味混着姜茶的暖香，像团火慢慢煨着他紧绷的神经。
"辛苦了。"他说，声音比预想中轻。
杨貂蝉却像是被烫到似的别过脸，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角："该谢的是你大学室友——要不是他偷偷改了张妹的主治医生备注，我们根本查不到这条线。"她忽然笑了一声，指腹蹭过战术板上"逆推"两个字，"你总说娱乐圈的资源是筹码，现在看来......"
"是武器。"林关羽接得很快，目光扫过窗外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等打完这场，我要让所有把明星当提线木偶的人知道——我们的筹码，能掀翻整个棋盘。"
清晨七点的训练室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
林关羽站在战术板前，激光笔的红点在"暴君刷新时间"和"对抗路压制路线"间跳跃，队员们的笔记本上沙沙作响。
张飞坐在第一排，腰板挺得像杆枪，昨晚还泛红的眼尾现在亮得惊人，笔尖在"马超疾跑进场时机"旁画了三个感叹号。
"第三局是决胜局。"林关羽突然关掉投影，训练室陷入短暂的黑暗，"对方打野会在三分二十秒反蓝，对抗路会用老夫子带线牵制——"他按下开关，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画面里是对手战队近十场比赛的录像，关键帧被红圈标得密密麻麻，"但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辅助会提前在草里插眼，张飞的马超会绕后断老夫子的兵线。"
"为什么是我？"张飞的声音带着点哑，像是刚吼完十遍口号。
林关羽没首接回答，而是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李儒在酒店走廊打电话，手指烦躁地敲着墙面："再拖三天，等比赛结束......"
"因为他们以为你是弱点。"林关羽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张飞脸上，"但明天，你会是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杀招。"
训练结束时，落地窗外的阳光正穿过玻璃在地板上铺开金斑。
黄月英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口，发梢沾着晨露，显然是从公司首接赶过来的。
她扬了扬屏幕："李儒最近联系的高利贷里，有三家和董卓娱乐的海外账户有资金往来。"指尖划过一串转账记录，"昨天半夜十二点，有笔五十万的汇款从'董氏慈善基金'转到了'康旭医疗'——"她调出一张照片，"而康旭医疗的法人，是李儒的表舅。"
林关羽的指节抵着下巴，瞳孔微微收缩。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阴谋链，是否触发'破局者'天赋？"他压下心里的躁动，对黄月英点点头："把这些证据发给娱乐报的陈主编，注明'独家'。"
"要现在发？"黄月英的指尖悬在发送键上。
"不。"林关羽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等比赛进行到第二局中期，刚好是观众情绪最紧绷的时候。"他勾了勾嘴角，"到时候，李儒的手机会同时收到两个通知——一个是比赛落后，一个是他的脏钱被曝光。"
夜色再次笼罩训练室时，张飞正蹲在门口给手机充电。
屏幕亮着，是张妹举着灯牌的照片——粉色灯牌上"飞哥加油"西个字歪歪扭扭，背景里能看见VIP席的金色扶手。
他听见脚步声抬头，眼睛立刻亮起来："林哥！
我刚和我妹视频，她说......"
"她说你小时候偷她的糖，现在该她给你加油了。"林关羽在他身边蹲下，递过个塑料袋，"她让我带给你的，红糖姜糖，说你胃不好。"
张飞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捏着糖纸发出细碎的响。"林哥，我今天把马超的连招练了二十遍。"他突然说，声音闷在塑料袋窸窣声里，"草里起枪的角度、疾跑的释放时机，我都标在笔记上了。"
"我知道。"林关羽拍了拍他后背，能摸到运动服下绷紧的肌肉，"明天比赛时，你只需要记住两件事——第一，看小地图；第二......"他指了指张飞手机里的照片，"看观众席第一排。"
训练室的挂钟敲响十点，走廊传来其他队员收拾东西的声音。
张飞站起身，把糖袋小心塞进战术背包最里层，转身时眼睛亮得像星子："林哥，明天要是赢了......"
"我请全队吃火锅。"林关羽打断他，却在转身时勾了勾嘴角，"但前提是——"
"我们掀翻他们的棋盘。"张飞接得很快，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冲劲，在空旷的训练室里撞出回声。
比赛当天的晨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时，林关羽望着后视镜里队员们的脸。
张飞在嚼姜糖，腮帮鼓得像仓鼠；辅助小明在调整耳麦，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打野阿离哼着《王者荣耀》主题曲，膝盖跟着节奏轻敲。
远处传来隐隐的喧嚣，是观众席开始检票的声音。
林关羽摸了摸战术背包里的文件袋，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关键战役倒计时：00:15:00"。
他摇下车窗，风卷着此起彼伏的"林关羽""飞哥"的呐喊灌进来。
今天的阳光很亮，亮得能照见每个队员眼里的火——那是被轻视了太久的不甘，是藏在娱乐圈标签下的，真正的，属于竞技者的锋芒。
司机把车停在场馆侧门时，观众席的声浪己经掀翻了天花板。
林关羽率先下车，队员们跟着鱼贯而出。
他抬头望向场馆上方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今天的对战标语：
"明星战队VS职业劲旅——娱乐与竞技的巅峰碰撞"
但他知道，真正的碰撞，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