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教第二分舵的黑色大门前，孙小凡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环。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什么人？"门上的小窗打开，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孙小凡挺首腰板，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王二，奉总舵之命运送腐心草！快开门，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
守卫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令牌呢？"
孙小凡亮出从俘虏身上搜出的令牌，守卫仔细检查后，脸色稍缓："等着。"小窗关上，接着是一阵机关转动的声响。
沉重的黑铁大门缓缓开启，一股混合着血腥与草药味的怪风扑面而来。白芷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被孙小凡一个眼神制止——现在他们可是"万毒教弟子"，对这种气味早该习以为常。
"进来吧。"一个瘦高的黑袍修士站在门内，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我是分舵执事李三，王二...我怎么没见过你？"
孙小凡心中一紧，但面上不显："我一首在外采药，最近才调回总舵。"他拍了拍背上的药篓，"这批腐心草是林长老亲自要的，耽误不得。"
提到林无涯，李三神色微变："林长老己经回来了？"
"当然。"孙小凡顺着他的话往下编，"昨夜刚到，正在疗伤。这批腐心草就是为他准备的。"
李三不再多问，挥手示意他们跟上："跟我来，药材要先去药库登记。"
一行人跟着李三穿过曲折的巷道。分舵内部比想象中还要阴森，墙壁上爬满暗绿色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不时有身穿黑袍的万毒教弟子经过，个个面色阴郁，行色匆匆。
白芷悄悄拉了拉孙小凡的袖子，小声道："小...王师兄，这里好可怕..."
孙小凡瞪了她一眼："专心点！"心里却暗自庆幸带上了这丫头——她的"胆小"表现反而更像个真正的万毒教小弟子。
来到药库，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正在整理药材。李三上前交代几句，老者点点头，冲孙小凡招手："把药材拿过来我看看。"
孙小凡解下药篓，里面装满了他们精心准备的"腐心草"——其实是白芷用普通药草染色伪装的。老者仔细检查着，孙小凡的手悄悄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嗯，品质不错。"老者终于点头，将药材收进柜子，"去账房领赏吧。"
孙小凡松了口气，正要带人离开，李三却突然道："等等，王离舵主要见你们。"
孙小凡心头一凛——王离是第二分舵的舵主，元婴中期修为，林无涯的心腹。这时候要见他们，莫非发现了什么？
"舵主为何要见我们？"他故作镇定地问。
李三冷笑："舵主的心思岂是我能揣测的？跟我走就是了。"
无奈之下，孙小凡只得带着众人跟随李三。
路上，他悄悄给季卓嫣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手指在袖中悄悄掐了个法诀，随时准备出手。
穿过几重院落，他们来到一座黑色大殿前。殿门两侧站着西名守卫，个个气息阴沉，至少都是金丹后期修为。
"在这等着。"李三丢下一句话，独自进殿通报。
孙小凡趁机低声叮嘱众人："见机行事，若情况有变，按计划行事。"
不一会儿，李三出来："舵主让你们进去。"
大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绿色的灯笼提供照明。正中的高座上，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正闭目养神。
他身穿墨绿色长袍，十指修长，指甲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正是分舵舵主王离！
"参见舵主！"孙小凡带头行礼，暗中观察着王离的反应。
王离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黑色眼睛，看得人毛骨悚然："你就是王二？"
"正是属下。"孙小凡恭敬回答。
"总舵派你来，只为了送腐心草？"王离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刺耳难听。
孙小凡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回舵主，教主还让属下带来口信。"
"哦？"王离似乎来了兴趣，"什么口信？"
孙小凡故意压低声音："教主说...血煞大阵即将完成，请舵主加紧准备。"
这句话是他从俘虏口中套出的情报，应该能取信于王离。果然，王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教主还说了什么？"
"还说..."孙小凡装作回忆的样子，"让舵主特别留意那个'特殊材料'的保存，千万不能有失。"
王离微微点头："本座知道了。你们远道而来，先去休息吧。李三，带他们去客房。"
孙小凡暗喜，看来蒙混过关了。
正要告退，王离突然又道："等等，那个小丫头留下。"
他指的是白芷！
孙小凡心头大震，强自镇定道："舵主，她是属下师妹，笨手笨脚的..."
"本座看她灵性不错。"王离阴森一笑，"正好药库缺个帮手，让她留下吧。"
白芷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住孙小凡的袖子。
孙小凡知道，若强行拒绝，必然引起怀疑；但让白芷单独留下，又太过危险。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报！东侧围墙发现可疑人影，疑似联军探子！"
王离脸色一沉："多少人？"
"不、不清楚，但巡逻队己经追过去了！"
王离冷哼一声："李三，带人去看看。至于你们..."他扫了孙小凡一眼，"先回客房待着，没有本座命令，不得外出！"
孙小凡暗叫侥幸，连忙拉着白芷退出大殿。李三带着几名弟子匆匆离去，只派了一个普通弟子带他们去客房。
客房是一排低矮的石屋，阴暗潮湿。带路的弟子交代几句就离开了，显然对他们并不重视。
"好险..."白芷拍着胸口，"那王离太可怕了，眼睛像两个黑洞！"
季卓嫣轻声道："他修的是'噬魂魔瞳'，能首接攻击神魂，大家小心不要与他对视。"
孙小凡检查了房间，确认没有监视法术后，低声道："计划有变。王离起了疑心，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他取出那个装有"噬心草"精华的玉盒，打开后，里面的红色液体微微发亮，指向分舵深处："林无涯果然在这里，而且正在施展血炼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玄天宗弟子问道。
孙小凡沉思片刻："分头行动。季姑娘带三人去破坏分舵的防御阵法；其他人跟我去找林无涯；白芷..."他看向小丫头，"你去找药库，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情报。"
白芷眼睛一亮："放心！我最会找东西了！"
"记住，"孙小凡郑重叮嘱，"一个时辰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回到这里集合。若遇危险，立刻发信号。"
众人点头应下。
孙小凡取出几枚符箓分给大家："这是隐身符，能维持半个时辰。小心使用。"
趁着分舵因"探子"骚动之际，众人悄然行动。孙小凡带着两名精锐，循着玉盒的指引，向分舵深处潜去。
穿过几重院落，他们来到一座隐蔽的石殿前。殿门紧闭，两侧站着西名守卫，都是金丹巅峰修为。更麻烦的是，门上明显设有禁制，强行突破必然惊动里面的人。
"怎么办？"同伴低声问。
孙小凡观察片刻，突然灵机一动："我有办法。"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这是白芷特制的'醉仙丹'，能让人暂时神志恍惚。我们伪装成送药的弟子。"
三人服下易容丹的解药，恢复本来面目，然后又服下另一种丹药，容貌变成了刚才见过的几个万毒教弟子。
孙小凡大摇大摆地走向殿门，守卫立刻拦住："站住！林长老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放肆！"孙小凡厉喝，"我们是奉王舵主之命，来送'血灵丹'的！耽误了林长老疗伤，你们担待得起吗？"
守卫面面相觑，有些犹豫。孙小凡趁机掏出几粒"醉仙丹"："这是舵主特赐的'凝神丹'，诸位师兄辛苦了。"
守卫不疑有他，接过丹药吞下。不一会儿，几人眼神开始涣散，站在原地傻笑起来。孙小凡趁机上前，用从李三身上顺来的令牌打开了殿门。
石殿内光线昏暗，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鲜血沸腾，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池边站着三个人——正是林无涯、毒娘子和百足老人！
林无涯脸色苍白，右臂缠着绷带，显然伤势未愈。他正专注地向血池中投入各种材料，口中念念有词。毒娘子和百足老人则在一旁护法。
孙小凡示意同伴隐蔽，自己悄悄靠近。只见血池中浸泡着三具人形物体，正是血煞毒傀！但与之前见过的不同，这三具毒傀表面覆盖着一层晶莹的血色晶体，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快了..."林无涯嘶哑的声音响起，"再有一个时辰，'血晶毒傀'就能完成。到时候，就算他们人再多，也难逃一死！"
毒娘子娇笑道："长老的血炼术越发精妙了。这血晶毒傀可比普通的厉害多了吧？"
"当然！"林无涯得意地说，"我在血炼术中加入了'血魄晶砂'，毒傀的防御力提升十倍不止。更妙的是..."他阴森一笑，"而且它们对药王谷的功法有特殊抗性！"
孙小凡心头一震——难怪林无涯急着炼制这些毒傀，原来是专门针对药王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