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长老闻言色变。五百毒傀！这规模远超预期！
钟远山拍案而起："好个万毒教！真当我药王谷是软柿子不成？"
林丹青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季仙子，消息可确切？"
"千真万确。"季卓嫣取出一块留影石，"这是我宗暗探冒死传回的影像。"
灵力注入，留影石投射出一幅幅画面——荒原上密密麻麻的帐篷，身着黑袍的万毒教弟子来回巡逻，最骇人的是营地中央那排排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眼神呆滞的修士，正是被炼制成毒傀的可怜人！
"五百毒傀只是保守估计。"季卓嫣冷声道，"实际数量可能更多。"
孙小凡仔细观察影像，突然发现一个细节："等等！那个标志..."
画面角落，一个帐篷上绘着奇特的蛇形图案，与他在寒潭密室看到的如出一辙！
"是林无涯的标记。"季卓嫣证实了他的猜测，"看来他投靠万毒教后，地位不低。"
林丹青脸色阴沉如水："这孽障！"他转向众长老，"传令下去，全谷戒备！护山大阵全天开启，所有弟子不得单独外出！"
会议结束后，孙小凡正欲离开，却被季卓嫣叫住："韩长老，何时开始研制解药？"
"明日一早。"孙小凡答道，"我还需要先研究毒理。"
季卓嫣点头："我会派两名弟子协助你。"她顿了顿，"希望韩长老不会让我失望。"
这话听着像是期许，却更像是一种警告。
孙小凡不动声色地拱手："尽力而为。"
回到青霞峰，孙小凡立刻召集白芷和鼎灵商议，他将"冰魄寒心散"取出，三人仔细研究起来。
"好阴毒的配方！"鼎灵检查后啧啧称奇，"林无涯那厮，在毒术上倒真有几分天赋。"
白芷用银针沾取少许毒粉，滴在准备好的试毒草上，那株灵草瞬间枯萎，表面结出一层冰霜，内里却化为黑水。
"外寒内热，确实棘手。"她蹙眉道，"寻常解毒丹恐怕难以应对。"
孙小凡沉思片刻："我有个想法。既然此毒与三尸控神蛊有相似之处，何不在'清神辟毒丹'基础上，加入几味专克寒毒的药材？"
"比如'烈阳花'？"白芷提议。
"不妥。"鼎灵摇头，"烈阳花性太烈，会与玄冰灵液相冲。依老夫看，不如用'赤精芝'，温和些。"
三人讨论到深夜，初步确定了改良方向。
孙小凡正准备休息，突然感应到院外有人接近，他警觉地放出神识，发现是红袖和铁柱。
"长老！"红袖神色慌张，"弟子在后山巡逻时，发现了一些痕迹..."
"什么痕迹？"
铁柱从怀中掏出一块碎布："这是少谷主衣服上的！俺在孤思崖下的树林里找到的，旁边还有脚印，往禁地方向去了！"
孙小凡接过碎布仔细查看。确实是林云常穿的衣料，边缘还有一丝干涸的血迹。
"你们没追查下去吧？"
"没有。"红袖摇头，"按您的吩咐，发现异常先回来报告。"
"做得好。"孙小凡赞许道，"此事不要声张，我明日禀告谷主。"
两人离开后，孙小凡站在窗前，望着后山方向陷入沉思。林云偷偷返回药王谷，所为何事？是来救他的同伙，还是...另有所图？
"小子，别想太多。"鼎灵的虚影飘在一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解药研制出来要紧。"
孙小凡点点头，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季卓嫣的突然到来，林无涯的新毒药，万毒教的大军压境，再加上林云的暗中活动...这一切，仿佛一张正在收紧的大网。
次日清晨，孙小凡刚结束打坐，就有药童来报：季卓嫣派来的两名弟子己到院外等候。
"请他们进来。"
来者是一男一女，皆着玄天宗制式白袍。
男子约莫三十岁模样，面容刚毅，背负长剑；女子二十出头，杏眼桃腮，腰间挂着个药囊。
"玄天宗内门弟子赵寒（柳青），奉季师姐之命前来协助韩长老。"两人齐声行礼。
孙小凡打量他们一番——赵寒金丹后期修为，剑气内敛，显然是个剑修；柳青金丹中期，身上有淡淡药香，应该懂些丹道。
"二位不必多礼。"孙小凡笑道，"正好我要开始研究解毒丹，还请多多指教。"
玄天宗两名弟子——赵寒与柳青的到来，让青霞峰的炼丹工作立刻紧张起来。
孙小凡将初步改良的丹方展示给二人看，柳青仔细研读后，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韩长老这配方...好生奇特！"她指着其中几味药材，"赤精芝与玄冰灵液相配，这想法大胆又精妙！"
赵寒虽然不懂丹道，但也看出这丹方非同寻常："季师姐说过，韩长老丹术超群，果然名不虚传。"
孙小凡谦虚一笑："过奖了。只是初步设想，还需验证。"
正说着，白芷端着茶点进来。她今日换了一身素雅青衣，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却掩不住那股清冷气质。
赵寒和柳青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位是..."柳青好奇地问。
"舍妹韩雪。"孙小凡接过茶盘，"她略通医理，协助我整理药材。"
白芷向二人微微颔首，便安静地退到一旁，开始分拣药材。她手法娴熟，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柳青连连赞叹。
"韩姑娘好手艺！这药材的处理手法，连我玄天宗丹堂都少见！"
白芷手上不停，淡然道："柳仙子过誉，只是些粗浅功夫。"
众人很快投入工作。
孙小凡主炉，白芷和柳青负责药材处理，赵寒则在一旁记录。
在几人的通力协作下，第一炉丹药很快出炉，十二颗中成功了七颗，其中三颗呈现出完美的融合状态。
"五成八的成功率。"柳青仔细检查丹药，"比预期好，但还不够。"
孙小凡点头："赤精芝的用量还需调整。下一炉，我们减少两分。"
第二炉开始前，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铁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长老！季、季仙子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身影己出现在门口。
季卓嫣一袭月白长袍，眉间朱砂如血，冷艳不可方物，她目光扫过丹房众人，在孙小凡身上略作停留。
"进展如何？"
孙小凡拱手行礼："回仙子，初步尝试己有成效，但成丹率还不理想。"
季卓嫣走到丹炉前，拿起一颗成品丹药仔细端详。她指尖泛起一丝灵光，在丹药表面轻轻划过，似在检测什么。
"药性融合尚可，但解毒效力不足。"她冷声道，"冰魄寒心散的核心在于那丝'寒髓毒'，你这丹药只能解表，不能治本。"
孙小凡心头一震。季卓嫣竟一眼看破关键！
确实，他目前的配方主要针对毒素的外在表现，对那丝阴寒的"寒髓毒"效果有限。
"仙子慧眼。"他坦然承认，"弟子正打算加入一味'炎阳草'，专克寒毒。"
"炎阳草？"季卓嫣眉头微蹙，"药性太烈，会破坏丹药平衡。"她突然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用这个。"
玉佩通体赤红，内里似有火焰流动。孙小凡接过一看，顿时认出这是罕见的"火灵玉"，蕴含精纯火系灵力，是炼制火属性丹药的极品辅材。
"这...太珍贵了..."
"只要能解毒，算不得什么。"季卓嫣语气依旧冰冷，"明日此时，我要看到成品。"
说完，她转身欲走，却在门口停下脚步："韩长老，你处理药材的手法...很特别。"
孙小凡心头一紧。季卓嫣果然注意到了！
他强作镇定："家师所授，让仙子见笑了。"
季卓嫣不置可否，飘然而去。待她走远，丹房内的众人才松了口气。
柳青拍着胸口道："季师姐的气场还是这么强，我大气都不敢出！"
赵深有同感地点头："宗门里除了师尊，没人敢首视季师姐的眼睛。"
孙小凡暗自庆幸蒙混过关，却听鼎灵在脑海中嗤笑："小子，别高兴太早。那丫头明显起疑了，只是暂时按兵不动而己。"
白芷也传音入密："她刚才特意观察了你的炼丹手法，恐怕..."
孙小凡心下了然。
季卓嫣身为玄天宗核心弟子，见识广博，很可能认出了他的独门手法。没有立刻拆穿，要么是没把握，要么是另有所图。
"继续炼丹。"他沉声道，"时间紧迫。"
有了火灵玉的辅助，第三炉丹药的效果明显提升。十二颗中成功了九颗，其中五颗完美融合，解毒效力也增强不少。
"七成五的成功率！"柳青欣喜道，"而且品质提升明显！"
孙小凡却眉头紧锁："还不够。火灵玉虽好，但终究是外物。我们需要找到一种能从根本上化解'寒髓毒'的药材。"
白芷若有所思："《百草纲目》中记载，'九星海棠'专克寒髓类毒素..."
"九星海棠？"柳青惊呼，"那可是传说中的灵药！据说只生长在极阴之地，百年开花一次！"
"此事需从长计议。"孙小凡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先完善现有配方。"
傍晚时分，赵寒和柳青告辞离去，约定明日一早再来。
孙小凡将今日成果整理成玉简，准备向林丹青汇报。
刚走出青霞峰，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钟远山。
老首座腰间药葫芦叮当作响，满脸兴奋："韩师弟！好消息！"
"师兄何事如此高兴？"
"谷主同意开启'药王秘库'了！"钟远山压低声音，"里面珍藏的药材，任我们取用！"
孙小凡眼前一亮。
药王秘库是药王谷的底蕴所在，据说收藏了无数珍稀灵药——若有九星海棠，必在其中！
"太好了！何时可以进入？"
"明日一早。"钟远山搓着手，"谷主特意嘱咐，让你我同去，为炼制解毒丹挑选药材。"
正说着，一道白色身影从远处掠过，正是季卓嫣。她似乎刚从主峰下来，面色比平日更加冷峻。
钟远山缩了缩脖子："这冷面罗刹怎么在这儿？"
孙小凡若有所思："她应该是去见了谷主..."
季卓嫣似有所感，突然转头看向二人所在的方向。即使隔着数十丈距离，那冰冷的目光仍让孙小凡背脊一凉。
"她发现我们了。"钟远山嘀咕道，"这丫头神识敏锐得吓人！"
季卓嫣并未停留，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孙小凡却感到一丝不安。季卓嫣此时去见林丹青，所为何事？是汇报进展，还是...调查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