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盯着靴面上蜿蜒的酒渍,忽的轻笑出声。折扇挑起谢鸾音下颌,力道却重得让她被迫仰起脖颈:“原来音儿记挂的,是陈年旧账。”他指尖擦过她泛着水光的唇瓣,“可当年若不是我,你父亲的尸首都要喂野狗。”
谢鸾音瞳孔微缩,瞬间又漫上雾霭般的柔意。她跪坐在榻上,雪色裙摆散开如莲,纤细腰肢主动贴上苏然膝头:“所以妾才说,公子的恩情要慢慢还。”指尖顺着他紧绷的大腿内侧上移,在要害处堪堪停住,“只是不知,公子愿不愿意和我...算清这笔糊涂账?”
窗外更鼓惊破夜色,苏然猛地扣住她手腕,却被谢鸾音顺势翻身压在身下。月白纱衣彻底滑落肩头,她胸前晃动的珍珠流苏扫过他发烫的耳垂:“听说太子最近在查盐税?”吐气如兰的声音里突然掺了冰碴,“不知苏公子,想不想知道那些账本藏在哪里?”
苏然望着她眼底忽明忽暗的算计,喉间涌上腥甜。这个女人竟连太子最隐秘的计划都能探听,更可怕的是她敢在此时摊牌——既示以利,又暗藏杀招。他突然攥住她后颈吻上去,却被谢鸾音咬住下唇。
“别急。”她含着他的血珠轻笑,舌尖勾着他的唇瓣辗转,“明晚戌时,城西废宅。”指甲划过他脊背时,谢鸾音俯身咬住他喉结,“带太子的密信来,我就告诉你...那些吃里扒外的蛀虫,究竟是谁的人。”
谢鸾音倚在雕花窗棂边,指尖无意识着锁骨处的鞭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的她被关在太子府暗室,烙铁烫在肌肤上的灼痛、银针扎进指甲的钻心之苦,还有苏然假作不忍却又亲手灌下的...那些屈辱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让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她身上,映得雪白肌肤泛起冷光。她想起自己曾像只忠犬般,为他们打探情报、周旋权贵,甚至不惜牺牲清白。首到那日,她在太子书房的暗格里,看到了父亲被诬陷的卷宗——那些盖着苏然私印的供词,还有太子批注的"斩草除根"西个字。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弃子。"谢鸾音对着月光轻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与狠厉。她缓缓摘下鎏金步摇,凝视着簪头寒光闪烁的凤喙,"不过这一世,该换你们尝尝被人掌控的滋味了。"
楼下传来苏然离开时马蹄踏碎夜色的声响,谢鸾音倚着栏杆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她记得前世苏然最爱用的手段——先用救命之恩笼络人心,再以情爱为饵,最后在对方毫无防备时,将利刃狠狠刺进心口。
"这次,就让我用你们教我的招数,好好回敬一番。"她将步摇重重拍在案上,震得夜光杯里残余的酒液溅起水花,"太子的盐税账本、苏然私通藩王的密信,还有...那个藏在皇宫最深处的惊天秘密。"
谢鸾音转身走向妆台,镜中的女子眼尾丹砂如血,嘴角勾起的弧度危险而。她慢条斯理地重新插上步摇,指尖蘸着胭脂在唇上描绘出艳丽的弧度:"明日戌时...这场好戏,该进入高潮了。"
窗外,乌云渐渐遮住月光,夜色愈发深沉。谢鸾音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轻声呢喃:"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