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冷水泼面的瞬间，谢鸾音的睫毛猛地颤动。鼻腔涌入的寒意如此真实，雕花铜盆的冷冽触感、老鸨丹蔻指甲的压迫感——这些被刻进骨髓的绝望记忆，竟在眼前重现。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溢出的呛咳声里，藏着劫后重生的狂喜与杀意。
“装什么清高！”老鸨的铜指甲擦过她脸颊，“今日本该让你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不用麻烦妈妈下药了。”谢鸾音突然反手扣住老鸨手腕，借力翻身将人抵在墙上。她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鞭痕，指尖抚过老鸨惊愕的面庞，“您不是想把我当礼品献给太子？我主动些便是。”
老鸨脸色骤变：“你、你疯了？！”
“疯？”谢鸾音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还记得去年腊月，城西米铺的那场大火吗？您亲手将账本塞进灰堆的模样，我可记得清楚。”她看着老鸨瞳孔地震，笑意愈发温柔，“让太子来，我保证他比被迷晕时更满意——毕竟，有些床上妙事，清醒着体验才够味。”
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谢鸾音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整理鬓发。前世此刻，她被老鸨强灌后衣衫不整地撞进赵轩怀中；而今生，她主动扯开衣襟，露出腰间刻意描绘的赤色鸾鸟刺青，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太子殿下若再不进来，可就错过了好戏。”谢鸾音对着虚掩的门缝轻笑，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腰间刺青。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勾勒出慵懒又危险的弧度。门外的脚步声陡然停住，她听见赵轩喉间溢出一声意味深长的低笑。
老鸨脸色青白交替，盯着谢鸾音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怎么之前柔弱求饶的人突然眼里都是狠厉：“你以为这样就能……”
“妈妈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谢鸾音突然揪住老鸨的发髻，将人狠狠撞向梳妆台。铜镜碎裂的声响中，她附在对方耳边低语，“太子殿下最恨别人坏他兴致——您若还杵在这儿，待会儿被当成扫兴的苍蝇赶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她故意加重“苍蝇”二字，这正是赵轩羞辱下人的惯用语。
老鸨浑身一颤，踉跄着退到门边。谢鸾音趁机扯开外衫，里衣单薄的布料下，隐约可见腰间用朱砂绘制的鸾鸟图腾随着呼吸起伏。
“吱呀——”雕花木门缓缓推开，玄色衣角裹挟着寒气涌入。谢鸾音垂眸掩住眼底的杀意，余光瞥见赵轩腰间的螭纹玉牌泛着冷光。前世这个时候，她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只能任人摆布；而此刻，她故意踉跄着扑进对方怀中，银簪尖擦过赵轩喉结：“殿下不是最喜欢……”她舌尖轻舔他耳垂，压低声音，“享受不同的滋味？”
赵轩瞳孔骤缩，反手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谢鸾音却不躲不闪，反而将染血的掌心按在他胸口：“您说过，疼痛能让人清醒——不如让我帮殿下，好好清醒清醒？”她突然咬住他脖颈，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这正是前世赵轩最隐秘的癖好。
“够了！”赵轩猛地将她甩向床榻，却在看到她锁骨处鞭痕时呼吸一滞。谢鸾音蜷起身子，露出腰间愈发鲜艳的刺青，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殿下觉得，是下的木偶有趣，还是清醒着求饶的活人更合心意？”她抓起碎瓷片抵在自己咽喉，“要不要享受，不同的玩法？”
老鸨早己退到门外，颤抖着声音问：“殿、殿下，可要奴婢……”
“滚。”赵轩头也不回地冷声打断，目光死死锁在谢鸾音身上。他突然想起半月前初见时，这女子明明温顺得像只兔子，此刻却如带毒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藏着致命的诱惑。
谢鸾音缓缓起身，赤足踩过满地狼藉，在赵轩面前跪坐下来。她扯断发间丝带，乌发如瀑散落，遮住半张带着伤痕的脸：“太子殿下，”她握住对方的手按在自己颈间，“这次，换我教您……”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纹路，“什么叫真正的‘合欢之术’。”
窗外风雪呼啸，屋内烛火摇曳。谢鸾音望着赵轩眼底逐渐翻涌的欲望，在他俯身的瞬间，将藏在袖中的银针悄悄攥紧。这一夜，注定要让太子明白——曾经任人宰割的羔羊，早己化作噬人的恶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