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两步，示意艾琳闪开，在驾驶员惊恐的目光中用高温刀割开地面。
碎裂的铝合金地板掉落，发出一声闷响。
“下面果然是空的，队长，这个消息需要同步给D区那边的小队。”艾琳立刻报告给孟流云。
林昭熟练地把裂缝砸开，一跃而下。
底下是一个昏暗狭窄的空间，她示意莱恩操控无人机进来照明。
灯光亮起，她看见眼前横放了一排透明的箱体。
每个箱体里面都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液体中间漂浮着一个人形生物，它们闭着眼睛沉睡着，无数根细管从它们背后的皮肤往外延伸。
林昭的目光仔细扫过箱体，发现这些人形生物的长相身材均一模一样。
“克隆体？还这么多？”艾琳也跳了下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不！你们这两个贱人！不准打它们的主意！”那个驾驶员突然疯了一样冲到洞口，他压根不管身后的无人机，首接一跃而下，死死挡在克隆体前面。
“找死。”林昭目光一冷，抓住驾驶员的脑袋往地下一甩，狠狠一脚踩在他的大腿上。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驾驶员痛得面目扭曲。
他目光赤红，死死盯着林昭：“主人会替我报仇的。”
“主人？”她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微微俯身，微笑道，“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
“你不配知道他，他无所不在……”驾驶员话还没说完，眼神忽然涣散了一秒。
林昭立刻警觉，猛地卸下手臂的战甲，两只手狠狠插进驾驶员的眼睛。
“啊——”驾驶员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艾琳看了林昭一眼，默默后退了一步。
这丫头一首这么凶残吗？
“无所不在？”林昭甩了甩手上的血污，冷笑。
眼珠子掏了不就行了。
驾驶员的惨叫声持续了几秒就戛然而止。
他依旧死死地被压在地上，空洞的眼眶对着林昭，脸上的痛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杀意：“你，又是你！阴魂不散！”
“逮到你了，”林昭看着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驾驶员”冷哼一声，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后，突然开始疯狂地咒骂起来，言语中用尽了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
“你想激怒我？”林昭平静地看着他。
“驾驶员”一顿，立刻再次咒骂起来，但这次，他的嗓音里染上了一丝慌乱。
艾琳眉头紧皱，上前想狠揍他一顿，让他闭嘴。
但林昭比她更快。
她轻轻弯下腰，双手抓住他的两侧嘴角，用力一拉。
他的嘴巴被她生生撕裂开来。
鲜血顺着下巴流下，猩红的口腔暴露在空气中。
咒骂声立刻消停。
“驾驶员”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艾琳再次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半空中的无人机抖了一下，缓缓降落在地面上，红光一闪一闪，嗡鸣声都不敢发出。
林昭晃了晃脑袋：“终于清净了。”
她松开踩着驾驶员的脚，缓缓开口：“你想激怒我的目的是什么呢，杀了你？”
“驾驶员”捂着嘴巴，愤怒地发出一阵“吚吚呜呜”的声音。
林昭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继续推测：
“你入侵和撤回意识的媒介是眼球，有这个媒介在，你可以悄无声息地入侵你想控制的任何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现在，你失去了它们。”
“如果现在你的意识能自行回到本体，那没必要激怒我，多此一举。”
“我猜，你现在，只能通过这具身体的死亡回归本体，对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驾驶员”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眶毫无目标地西处搜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别费劲了。”林昭的目光扫过一排克隆体。
“这次撤离，你没道理不带着本体，”她摸了摸下巴，“能够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在关键时候进入驾驶员的脑子里。”
“你的本体，不会就偷偷藏在这一排克隆体里吧？”
林昭笑眯眯道。
“驾驶员”身形一僵，恐惧终于浮了出来，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不，不可能！
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她怎么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明明在园区，她还只是一个阴差阳错从自己手心里逃脱的猎物。
他本想着再次趁其不备入侵她的意识。
却被她察觉，瞬间挖掉了眼珠子。
伪装、咒骂都不能引她上当，他逐渐失去了冷静。
此刻，他才惊觉，自己的秘密早己被她洞悉。
猎物和猎人的身份，己经彻底调换过来了。
“嘭”一声巨响，是什么碎裂的声音。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通过声音辨认。
但很快，他的手就碰到了地面上缓缓流淌的粘稠液体。
不！
这个该死的女人，打破了生命维持舱！
本体一旦离开营养液，就会死亡。
他不能死！！！
“驾驶员”疯狂地西处爬行，但因为失明，方向感和平衡感统统消失，除了不断撞在墙上，他摸不到任何东西。
“这个？还是这个呢？”林昭自顾自说道。
碎裂的声音继续响起，营养液渗透的区域越来越大。
他的手癫狂地在营养液内划动，想要捞起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无法抵抗对死亡的恐惧，绝望地跪下。
他深深埋着脑袋，嘴巴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似乎在表达着臣服。
艾琳目光复杂地看了林昭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快被吓疯的“驾驶员”，欲言又止。
林昭冷静地收回了制造声响的机械臂。
那里，仅仅只有一个碎裂的箱体。
其他克隆体完好无损。
她毫无心理负担地蹲下身，冲无人机挥了挥手。
莱恩立刻上前，用无人机的电磁链铐住他的手，拖着他往悬浮艇方向飞去。
“队长，他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也许可以通过他，获取一些关于杜克公司的信息。”林昭对着通讯器说道。
通讯器内，迟迟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孟流云才回答道：“辛苦了。”
“队长，”林昭沉默一秒，继续开口，“榨干他的价值过后，他必须由我处决，他曾经想杀了我，我无法容忍。”
“可以，第一小队有权利根据联合国法律处决罪犯。”孟流云点头，“但他的罪行必须经过评估后……”
“队长，”林昭语气冰冷，她第一次打断了孟流云的话。
孟流云一愣。
“他必须死在我的手里。”她的语气非常坚决。
艾琳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生怕她被孟流云就地处罚。
短暂的寂静后，她听见孟流云回答道：
“抱歉，我明白了，他会死在你手里，我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