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许这样吓我了。”谢京墨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下巴抵在沈蝉衣的额头上反复磨蹭,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
“我就用金链子把你锁在榻上,让你日日只能看见我。”
“我真的...经不住你吓我。”
“好!”沈蝉衣被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惊得呼吸一滞。这个向来优雅从容的男人此刻衣衫凌乱,领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猩红的眼尾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她的心猛地揪紧,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对不起,夫君...”
她试图凑上去亲吻他,却因后背的伤口疼得倒抽冷气,只能堪堪咬住他的喉结。舌尖尝到微咸的汗味,还有他急促跳动的脉搏。
“你都有胡子了。”她轻声抱怨,感受到喉结在她唇下滚动。
谢京墨喉咙滚动,低下头,目光如墨般浓稠:“嗯,不喜欢?”
沈蝉衣点头:“不舒服!”她故意用鼻尖蹭他新生的胡茬,却被他突然收紧的手臂勒得轻哼一声。
他低低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温热掌心在她腰肢和腿间游走,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散酸疼。
“一会儿就收拾。”他哑声承诺,目光却贪婪地描摹着她生动的眉眼,仿佛要将她刻进骨血。
当指尖触到她脸颊时,看着怀里的人,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后怕:“疼不疼?”
“疼...”沈蝉衣瘪着嘴,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那日当街被掳的恐惧,箭矢穿透后背的剧痛,还有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幸好受伤的不是他。
谢京墨的眼神骤然阴鸷,手指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知道疼还给我挡箭,”他声音阴鸷得可怕,“谁给你的胆子!沈蝉衣,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个胆子?”
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她抽噎着。
“我不想你受伤....”
“你不想我受伤,那你考虑我了吗?”谢京墨突然暴怒,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包扎的伤口。他的手指在纱布边缘流连,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你受伤...比我受伤疼千倍万倍!”
“谢京墨....”她哭得喘不上气,却看见他猩红的眼角。
沈蝉衣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到,却见他突然俯身,发狠地咬住她的肩膀。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却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带着颤抖:“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锁在床上,哪儿也不许去。”
突然,他额头抵住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这样我会死的!”
她这才明白,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是真的被吓疯了。伸手环住他的腰,她轻声道:“不会的...”
“闭嘴!”他恶狠狠地打断,手上的动作却温柔至极,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乖宝,不许吓我了。”
“嗯.....”她在他怀里小猫似的点头,突然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夫君,我疼...”这是她惯用的撒娇伎俩,却也是真真切切的痛呼。
谢京墨低头看她,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她吞没。他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疯狂的占有欲,首到她喘不过气才稍稍退开。
“唔...”
他首接吻上去,然后撬开他的唇,然后轻轻的,带着酥麻的咬着她的舌尖。
“不许离开我,”他在换气的间隙呢喃,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偏执,“不许!”
“嗯,”她好像真的把谢京墨吓到了。
沈蝉衣趴在他肩头喘息,忽然读懂了他眼底深藏的恐惧。她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背脊:“谢京墨,下次我不会了.....”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又坚定地补上:“但是我不后悔。”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僵住,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到几乎让她窒息。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沈蝉衣微微仰着头,看着面前正在给自己把脉的人,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谢京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还是看懂她眼睛里面的意思。
“这是顾大夫。”谢京墨低声介绍,目光却始终未从沈蝉衣脸上移开,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又会昏睡过去。
沈蝉衣轻轻点头,朝顾慈露出一抹浅笑,嗓音还带着病后的虚弱:“多谢!”
顾慈将手指搭在她腕间,片刻后笑道:“夫人不必言谢,伤口己经开始愈合了,只是气血亏虚,需多食些补血的药膳,调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谢京墨的手臂稳稳地托着沈蝉衣的腰背,力道极轻,生怕碰疼她,语气却不容置疑:“知道了,下去吧。”
顾慈挑眉,故意慢悠悠地收拾药箱,瞥了一眼沈蝉衣,笑道:“夫人,您再不醒,公子怕是要砸了我的招牌。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守着,连药都要亲自尝过才肯喂您,现在倒急着赶我走?”
沈蝉衣闻言,侧眸嗔了谢京墨一眼,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干嘛?顾大夫多好。”
谢京墨眯了眯眼,盯着顾慈,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顾慈大笑,拎起药箱朝门外走,临走前还不忘揶揄:“行行行,不打扰二位恩爱。”
沈蝉衣耳尖微红,低头抿唇,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沈少爷,您现在还不能进去!”谢元的声音透着无奈。
“我姐醒了,凭什么不让我进?”沈蝉星的声音拔高,带着少年独有的倔强。
谢京墨眸色一沉,冷声道:“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沈蝉星大步跨入,先是得意地朝谢元哼了一声,随即理了理衣襟,故作老成地走进来。然而,一抬眼便看见自家姐姐正软绵绵地趴在谢京墨怀里,而谢京墨一只手搭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姿态亲昵至极。
“姐!你终于醒了!”沈蝉星眼眶一热,声音都有些发颤。
沈蝉衣侧过头,朝他温柔一笑:“嗯,让你担心了。”
沈蝉星摆摆手,故作轻松:“你是我亲姐,我不担心你担心谁?”说完,目光却狠狠瞪向谢京墨,显然对他独占姐姐的行为极为不满。
“姐,等你伤好了,我们回凉州吧。”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挑衅。
谢京墨搭在沈蝉衣腰间的手指微微收紧,眸色暗了几分。
沈蝉衣尚未察觉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只是疑惑:“回凉州做什么?”
“爹娘来信说想你了。”沈蝉星轻咳一声,偷偷瞥了谢京墨一眼,心里盘算着等姐姐伤好些再细说,“正好回去看看他们。”
“好。”沈蝉衣毫不犹豫地答应,眼中浮现思念之色。
沈蝉星得意地扬起下巴,朝谢京墨投去一个胜利的眼神。
谢京墨指尖轻轻敲了敲沈蝉衣的腰窝,低头凑近她耳边,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委屈:“娘子,你回去了,我怎么办?”
沈蝉衣一愣,仰起脸看他:“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沈蝉星瞬间噎住。
谢京墨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嗯,我陪娘子一起回去。”
沈蝉星咬牙,恨恨道:“再说!”
沈蝉衣困倦地往谢京墨怀里缩了缩,小声嘟囔:“困了……”
谢京墨抬眸,朝沈蝉星露出一个假笑:“弟弟,我娘子困了,不如你先出去?”
“哼!”沈蝉星甩袖离去,脚步声踩得极重,仿佛要把地板踏穿。
待门关上,沈蝉衣指尖轻轻掐了掐谢京墨的手臂,无奈道:“你和他闹什么?”
谢京墨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霸道又执拗:“谁让他总想把你带走?我才是你夫君,是要与你共度一生、同穴而葬的人。”
“小孩子脾气。”沈蝉衣失笑。
谢京墨眸色幽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暗色,嗓音低哑:“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包括沈家的人。”
沈蝉衣察觉他情绪不对,轻声问:“你怎么了?”
谢京墨摇头,将她小心地放平,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伤口朝上,免得压到。
“睡一会儿,待会儿我让谢元送膳食进来。”他柔声道。
“嗯。”她乖乖闭上眼,很快呼吸均匀。
谢京墨温柔地梳理沈蝉衣的长发,眼神却癫狂得骇人,“哪都不去。”
沈蝉衣猛地一颤,但是没有醒过来。
他痴迷地舔着她的眼角:“死了也得葬在我棺材里...乖宝...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