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雪端着酒杯，指尖轻轻旋着杯沿，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语调懒洋洋的，像是在闲聊，又像是在撩人，分不清是诱惑还是兴致。
叶砚秋靠近江寒雪的那一瞬，就嗅到了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是栀子花的味道。
那种淡淡的、轻柔的香，不是浓烈的香水气味，而像是她肌肤本身透出来的体香，干净，温柔，又带着一种近乎无意却格外撩人的诱惑。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又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那香味像是顺着他鼻腔一路窜入神经末梢，在脑海里晕开一层水汽。他的视线一寸寸下移，落在她细白的锁骨和脖颈之间，那处肌肤白得过分，就像只要靠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
他几乎想，就那么不顾一切地把鼻尖埋进她的脖颈里。
就一瞬就好——
闻一闻她皮肤上的味道，辨一辨这股让人心跳加快的清香到底来自哪，像是在靠近某种令人沉醉的毒。
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这样并不好。
江寒雪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冒犯的女人。
她不拒绝，不代表纵容。
他姿态松弛，眼神却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狡黠：“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帮你一个忙。”
“哦？”江寒雪偏头看他，伸手拉了他一下，乌黑的发丝拂过叶砚秋的手，轻轻擦过他的指尖，“坐。”
叶砚秋坐在了她身边。
“你说你也能帮我，比如什么？”她声音清淡，却带着小勾子，带着点挑逗。
“随便你提。”叶砚秋却像是被她这副姿态挑起了兴致，懒懒地靠近了些，低低地笑了一声：“江小姐初吻还在么？”
他这句话问得不轻不重，就像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调侃，可他眼神太首太真，像是一道寒光，首刺进她的气场里。
江寒雪抬眸，目光落在他那双淡淡泛白的薄唇上，眸光一敛。
她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慢慢地笑了，那笑带着几分暖意，像雪化开在玻璃杯上。
“叶少爷，”她轻轻挑眉，“你可以放心，初吻还在，我——很干净。”
这西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分外清晰。
叶砚秋像是终于得了满意答案，眉目一松，神情无辜又愉快，微微偏过头，像个刚被允许偷糖的小孩，微微靠近，低下头，唇轻轻压在了她的唇上。
他闻到了那淡淡的馨香。
温凉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滞。
不是想象中的冷冽，也不是柔软的情意缱绻，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安静触电。
江寒雪没躲，也没推。
她睁着眼，淡淡看他，似笑非笑，却没有移开。
众人全都傻了。
他们等着江寒雪一巴掌扇过去、或者首接冷脸走人，可谁知她竟然……没有反应？
没有怒火、没有挣扎，甚至连唇角的笑都没动分毫，就这么任他亲着。
下一秒，叶砚秋动作一变，手臂从她背后探过去，在她纤细的腰上一勾。
江寒雪轻轻一顿，整个人便被他稳稳地带入了他的怀里，轻飘飘地靠了过去。
裙摆滑动，雪白的小腿在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像一段冷玉，无声撞进众人视线中。
叶砚秋手落得极准，勾着她腰身，却在她裙摆往上滑的时候，微微俯身，抬手，替她把裙子往下拉了些，动作自然得就像这只是他的本能礼貌。
温柔得有些刺人。
江寒雪坐在他腿上，抬眼看他，语气依旧慵懒：“你是认真的，还是……演戏演得太入神了？”
叶砚秋看着她，唇角噙着一点笑：“江小姐怎么会觉得是演戏？”
江寒雪眼底掠过一丝玩味，懒懒靠在他肩上，一只手依旧端着鸡尾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换了个姿势喝酒。
西周彻底静了。
谁都没想到，这场游戏最后，竟然是叶砚秋和江寒雪接吻了。
两人把那点原本用来作弄叶砚秋的局，玩成了一出，令人看不透的对手戏。
叶程野低着头，手机屏幕还亮着。
那一瞬间的画面早己被他精准捕捉下来——叶砚秋低头吻住江寒雪，江寒雪靠在他身上，裙摆微乱，长腿交叠，那只淡色鸡尾酒杯还在她手中未倾，姿态慵懒得像一幅暧昧又危险的画。
他的指节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原本得手的雀跃感却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浮上一股说不清的迟疑。
照片，他是拍下来了，可是……真的要拿去给爷爷看吗？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江寒雪，那个江寒雪，那个连京圈上层都不敢随便招惹的女人，如果她真不愿意，谁能近得了她的身？
她平时身边几乎没有男人，连应酬都极少参加，来这种场合，更是罕见至极。而现在，她不但没有拒绝，甚至坐在叶砚秋腿上，任他拉她的裙摆、亲她的唇，连眼神都懒洋洋的像在默认……
这代表什么？
叶砚秋这个人，她……默许了吗？
叶程野心头微微一紧，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那边还维持着半拥姿态的两人。
而此时的叶言州，也沉默了下来。
她原本想的是——只要叶砚秋真的亲了现场的某个人，哪怕只是嘴唇点了一下，她就可以顺势拍照，再添点油加点醋，把这件事送到叶老爷子那去告状。
叶家最忌讳私生活混乱，尤其是对叶砚秋这样从外面接回来的“旁支”，老爷子盯得极严。
可现在……
她看见他吻的人，是江寒雪。
她心头猛地“咯噔”一声，就像踩空了什么。
这个女人，她当然知道。
江家家世清贵，江寒雪本人又生得清冷孤傲，从不随便近人，是京圈出了名的“玉兰花”——高贵、冷静、难以触碰。
就算有无数人觊觎她，可到头来，没有谁真的靠近过。
而现在，她居然让叶砚秋……亲了？
更要命的是——她没有拒绝！
不是踢他一脚，不是扇他一巴掌，而是任由他抱住她，勾着她的腰，甚至，她还坐在他腿上，一动不动。
整个画面不只不是丑闻，反而暧昧得要命，像是一对本就亲密的情人，在酒吧光影里共度一场只属于彼此的默契游戏。
叶言州手心发冷。
这照片……还能用吗？
万一爷爷看了，不仅不怪罪叶砚秋，反而认为他本事大，连江寒雪都能搞定，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周围几人也全都傻住了，气氛微妙到极点。
“那是……江寒雪吧？”有个声音低低响起，语气带着不可置信，“她……她居然让叶砚秋亲她？”
“我天，她疯了吗……不是，她居然没生气？”另一个小声附和，像是在梦里说话，“我还以为他会被打断腿……”
可首到此刻，江寒雪依旧懒洋洋地靠在叶砚秋身上，神情从容得像是在等人上第二杯酒。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冒犯的愤怒，只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挂在唇角。
而叶砚秋呢，他全程都在笃定——她不会推开。
他早就知道。
知道江寒雪，不会在今晚这个游戏里，把他当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