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市的天色如墨泼开，灯光在街道尽头晕染成一团团暧昧的光晕。
清吧被提前包场，昏黄的灯光打在木质地板上，酒瓶和玻璃杯反射出碎金一样的光，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果香和酒精气息。
叶砚秋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己经有些人陆续落座，轻音乐缱绻地绕在耳边。他走得不急不缓，像平常在校道上散步一样随意，从人群中穿过，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一条静谧的街巷，树影在玻璃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杯色彩绚烂的鸡尾酒，其中一杯杯壁还挂着一圈未干的水珠。
他随手拿起一杯，闻了一下，是带甜味的，混了莓果与柑橘的味道。
他没细想，以为是主办方提前准备的欢迎酒，于是仰头抿了一口。
酒液滑进口腔的那一瞬，有点甜，下一秒却带出一股出其不意的烈意，像火一样烧过喉咙。他皱了下眉，放下酒杯，抬手指节轻轻摩擦了一下唇角。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
江寒雪的对话框依旧停留在那条他发出去的消息上——没有回复。
叶砚秋垂下眼眸，心底微微发沉。她平时从不这么久不回他消息，哪怕在忙，也会丢过来一个表情或者一句“乖，等我”。
她一向脾气好得过分，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娇气，笑起来软绵绵的，很少摆什么冷脸。
他原以为她是在车上困了、没看见，可现在时间己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那条消息仍旧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没有动静。
他盯着那条对话看了一会儿，指尖犹豫地停在输入框上，想再发一句，却又觉得太没劲了。
正当他微蹙着眉，低头思忖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着些笑意，又仿佛微微有些惊讶。
“哎呀，同学，你是不是喝错酒了？这杯是我的。”
叶砚秋正好被酒辣着喉咙，那一口正卡在咽口不上不下，忽然被这突兀的一句话惊得一震，差点呛出来。
他连咳了几声，低头掩住唇，喉咙火辣辣地疼，半晌才缓过来。
他侧过头去，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生正慢悠悠地走近来，皮肤白得发亮，冷白色调几乎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光。
她笑着朝他伸手，指尖红色的指甲晃了一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杯酒。
“这杯是我刚刚让调酒师特调的，你一口就喝了。”她歪了歪头，像是在打量他，声音轻巧而不疾不徐，“但你长得挺好看，我原谅你了。”
叶砚秋轻咳一声，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眉心皱得更紧。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调笑的语气，尤其是陌生人的。
他略偏了下头，语气淡淡的：“那……不好意思。我再请你一杯。”
他这人天性冷淡，不多话也不喜欢无谓社交，说完就要站起身。可那女生却突然伸手按住了桌角，笑着道：“不用啊，你己经替我试过毒了。”
叶砚秋一愣，没说话，只是目光扫过她那双笑得意味深长的眼睛。
女生将那杯被他喝过一口的鸡尾酒端起来，毫不在意地抿了一口，唇角还残留着一丝颜色，像是果酒染上的胭脂。
她喝得慢，眼睛却一刻没从叶砚秋脸上移开，笑盈盈的，带着某种轻飘飘的试探。那种眼神太首白了，带着点戏谑、点调侃，还有几分被酒意微微催化的暧昧。
叶砚秋垂着眼，被她的目光轻轻剜了一下。
他没接话，只是抿了抿唇，往旁边移了一下身子，动作不重，却极为明显。他的手肘避开了她的方向，整个人微微往窗边侧了侧，显然不想和她靠太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