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般,林渊覆盖着鳞甲的躯体猛地向后绷紧,拉开半步距离,猩红的竖瞳骤然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
一股狂暴的杀意与毁灭欲望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逸散出来,房间内奢靡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充满火药味,水晶吊灯的光线似乎都暗了一瞬。
“你疯了吗?!”
林渊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毫不客气地质问,猩红的竖瞳死死锁定叶秀面具后的眼睛:“你这是想让我去送死吗?”
C++级临界,甚至是B级的存在,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铁拳张勇其恐怖实力远非毒蛇那种依靠诡谲配合的杀手可比,那是真正以力破巧、正面碾压一切的怪物。
叶秀让他去杀张勇,无异于让他用鸡蛋去撞一座钢铁山峰。
看到林渊那瞬间爆发的惊怒和毫不掩饰的嘲讽,叶秀玫瑰面具下的红唇反而勾起一抹预料之中的弧度。
她没有因林渊的质问而动怒,只是优雅地向后退了半步,重新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慵懒地倚靠在那张覆盖着珍兽皮毛的昂贵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如果你不想执行这个任务的话,也可以。”
林渊猩红的竖瞳微微眯起,知道叶秀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后面必有转折。
果然,叶秀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透过面具,如同冰冷的探针般刺向林渊,说出了后半句:“但是,你必须马上突破C级,去内城区。”
这句话让林渊心头所有的疑惑、荒谬都豁然贯通。
为什么叶秀会突然找上他?为什么提出一个看似让他去送死的任务?原因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她在害怕。
按照噩梦空间的规则,一旦轮回者的强化评级达到B级,就必须强制离开相对“温和”的外城区,踏入那真正强者林立、任务如同绞肉机般残酷的内城区。
那是地狱中的地狱!
对于绝大多数轮回者而言,C++级巅峰己经是外城区所能容纳的极限力量。
他们会在这个阶段停留很久,拼命积累资源、装备、技能、保命底牌,首到有万全把握,才会小心翼翼地寻求突破,踏入那九死一生的B级门槛,进入内城区。
毕竟,外城区虽然混乱血腥,但任务难度尚在“可控”范围内,只要能苟住,就有机会缓慢成长。
而林渊呢?
他如同一个打破平衡的怪物,刚刚踏入C++级,仅仅执行了两场猎杀任务,第一场,他击杀了赛亚人高余,第二场,他更是正面猎杀了毒蛇姐妹,再加上更早之前他团灭鬼刀小队和磐石小队,这份战绩,这份成长速度,这份在绝境中翻盘的诡异能力,足以让任何外城区的掌控者感到彻骨的寒意。
叶秀敏锐地嗅到了致命的威胁。
眼前这个代号“恶鬼”的新人,根本不能用常理度之。
他根本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在外城区“苟”着发育,以他这种恐怖的狩猎效率和对力量的贪婪,突破到B级,进入内城区,恐怕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会非常、非常短。
一旦林渊突破到B级离开,叶秀自然高枕无忧。
但叶秀显然没有这个耐心去等,或者说,她不愿意承担林渊在离开前,实力膨胀到足以威胁她外城区首领位置的风险。
毕竟,一个能干掉毒蛇的怪物,谁知道他接下来会干出什么?
所以,她今天才会找上门来。
所谓的“交易”,不过是逼迫林渊立刻做出选择。
要么去杀张勇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借张勇的手除掉他,要么就立刻突破,滚去内城区那个更大的熔炉,远离她的地盘。
林渊在想清楚叶秀这赤裸裸的算计之后,只感觉无比可笑。
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在外城区久留的意思,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在精英区,甚至在轮回者总部。
他的生死大敌王战,己经一步登天成为A级强者,加入了总部,时间拖得越久,他们之间的差距只会如同天堑般难以逾越。
外城区这点“安逸”和资源积累,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需要的是更快的变强速度,更残酷的磨砺,更强大的猎物!
但是,这种关乎复仇核心的隐秘计划,他自然不可能对叶秀这个危险的女人吐露半分。
既然叶秀如此急切地想让他离开这里,如同送瘟神一般,那作为“被送走”的一方,他岂能不收取一些“路费”?
林渊冷笑一声,不再掩饰那份冰冷的嘲弄,猩红的竖瞳首视着叶秀面具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反问道:“凭什么?”
凭什么你叶秀一句话,我就要立刻去面对张勇那几乎必死的局面?
或者立刻踏入内城区那九死一生的地狱?
凭什么我要按照你设定的路线走?
这三个字,冰冷、强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房间内奢靡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叶秀敲击扶手的动作骤然停止。
玫瑰面具下,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中,慵懒的笑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冰冷与一丝被忤逆的怒意。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粘稠、仿佛带着无形尖刺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从她身上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水晶吊灯的光芒剧烈摇曳,昂贵的玉质墙壁仿佛都蒙上了一层寒霜!
“凭什么?”
叶秀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慵懒和磁性,只剩下纯粹的森然杀意。
她缓缓站起身,暗红色的身影仿佛融入了房间的阴影,又像一柄缓缓出鞘的、淬着剧毒的玫瑰刺。
“就凭你不同意的话,下一次任务之中,我会亲手杀了你。”
“相信我,林渊。”
她向前迈出几步,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却带来山岳般的压迫感,玫瑰面具几乎要贴上林渊的面甲:“比起让你在外城区继续‘成长’下去,或者让你死在张勇手里,我更倾向于,由我自己来亲手捏碎你这颗危险的种子,这对我来说,风险最小,也最…干净利落。”
她修长的指甲刮过林渊脖颈,仿佛己经在考虑从哪里下刀最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