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蹲在浣衣局的青石板上，搓衣板在她手里转得飞快，溅起的皂角沫星星点点落在鼻尖。隔壁新来的小宫女翠儿捧着衣裳扭捏着挪过来，面上怯生生道：“春桃姐姐，能教我怎么把胭脂抹得均匀些吗？”话音未落，林小满读取到对方心底疯狂刷屏：“这丑丫头还想教我？上次把嬷嬷的翡翠镯子摔了，活该天天洗夜香！”
她差点笑出声，憋得脸通红，故意把沾满泡沫的手在裙摆蹭了蹭：“当然可以呀！”说着抓起翠儿的手腕往自己脏袖口上按，“看好了，先用皂角水打底，再......”“哎呀！”翠儿尖叫着跳开，看着自己沾满污渍的袖口，眼底闪过怒色。林小满眨眨眼，心底暗笑：“小样，跟我斗？”远处嬷嬷的骂声传来时，她己经哼着跑调的小曲躲进角落，读取着路过宫女们的心声：“听说李答应又被贵妃罚跪了”“御膳房新来的厨子偷藏了半块桂花糕”......
“这宫斗可比话本精彩多了！”林小满趴在廊柱后，眼睛亮晶晶。前方长廊拐角处，两个宫女正交头接耳，她悄悄凝神——却只听到“昨儿张公公的翡翠扳指摔碎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失望地撇撇嘴，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闪过。
“萧绝？！”她猛地站起来，木桶里的脏水“哗啦”泼了自己一鞋。那个裹着太监灰袍、戴着小帽的身影僵在原地，正是萧绝。此刻他心底的咆哮震得林小满耳膜生疼：“早知道就该把她打晕留在客栈！扮太监就算了，还得看她在这儿玩宫斗？！”
林小满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湿漉漉的裙摆扫过萧绝的裤脚：“你真的......”话没说完，萧绝己经捂住她的嘴，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雪松香。他眼底翻涌着无奈与崩溃，心声却像炸了锅：“要不是怕她被人卖去烟花柳巷，我何苦自毁清白？！这扮相要是传回杀手阁，我首接抹脖子算了！”
“唔唔！”林小满挣扎着扒开他的手，突然凑近盯着他的灰袍下摆，“你是怎么通过验身的？真有缩阴功？还是找了江湖郎中......”“闭嘴！”萧绝的耳尖红得滴血，周围几个小太监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咬牙切齿道：“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进护城河喂鱼！”
“信信信！”林小满笑得前仰后合，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不过萧公公这扮相，还挺俊的！比宫里那些真太监养眼多了！”读取到萧绝“我忍”的心声，她故意提高音量：“对了，你这身灰袍子哪领的？我觉得比我的宫女服好看......”
“春桃！”萧绝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就怎样？”林小满歪着头，突然发现萧绝眼底的情绪有些不一样——以往的嫌弃里，竟多了一丝无奈的纵容。她心里“咯噔”一下，读取到对方漏出的半句心声：“......就只能由着你胡闹了。”
林小满的笑容僵在脸上，心跳莫名加快。为了掩饰慌乱，她突然指着萧绝的帽子：“你的小帽歪了！”说着踮脚去扶正，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耳尖。萧绝浑身一颤，心底炸开“她又在干什么？！”的怒吼，却没有躲开。
“好了！”林小满后退半步，干笑两声，“萧公公快去忙吧，记得给我带......”“闭嘴。”萧绝甩下两个字，转身就走，灰袍下摆扬起的风卷着几片落叶。林小满望着他的背影，听见越来越远的心声里，那句“上辈子欠她的”格外清晰，忍不住捂住嘴偷笑——冷面杀手，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