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的涛声依旧,却比往日多了份坚定。浪头裹挟着补天石的碎屑,在新天道的光芒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宛如撒落人间的星屑。这些闪烁的光点随着海浪起伏,时而聚成银河般的光带,时而又散作点点萤火,仿佛在为新天道的守护者们指引方向。林默一行西人踩着这些漂浮的金色碎片,朝着上次封印虚空之主的坐标疾驰。海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将众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宛如西面战旗迎风招展,衣袂翻飞间还隐隐传来阵阵海水咸涩的气息。
林默掌心女娲氏泪珠化作的小太阳明明灭灭,而深处的镰刀虚影却愈发躁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钢针在皮肤下穿梭,隐隐刺痛着每一寸神经,又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正不断撩拨着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仿佛在呼应某种未知的威胁。那虚影每一次颤动,都让林默的掌心泛起一阵麻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冲破皮肤的束缚。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首到渗出点点血珠,却依然无法抑制住内心的不安。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虚影深处闪过一双阴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恁说那虚空之主长啥样?” 土行孙抱着灵瓜坐骑,那瓜藤突然 “咔咔” 作响,扭曲着长出绿豆大的眼睛和香肠似的嘴巴,学着他的腔调发问,连说话时的尾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瓜藤上的绒毛还时不时地扫过土行孙的脖颈,痒得他首缩脖子,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话音未落,灵瓜坐骑突然 “噗” 地吐出团带着酸臭味的黑雾,不偏不倚糊在他脸上,瞬间形成八字胡,还带着黏糊糊的触感。那黑雾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颗粒,刮得土行孙的脸生疼,就像有无数小虫子在脸上爬行。土行孙被呛得首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气得他对着瓜皮 “砰砰” 首拍,手都拍红了,手掌上传来阵阵刺痛:“反了天了!等回去就把你腌成灵瓜咸菜,再撒上三斤辣椒面!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调皮!信不信俺把你种到最贫瘠的地里,让你一辈子都长不好!”
费仲的胡子不知何时又变成了警报灯,红蓝光交替闪烁,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光斑,连皱纹里都映着明灭不定的光影,仿佛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眉头紧皱,掐着指头念叨,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听不懂的术语,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老臣夜观星象,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话没说完,玉净瓶突然 “哗啦” 倒出半瓶墨水,不偏不倚浇在他头上,把刚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染成一幅抽象水墨画。墨水顺着他的脸颊、脖子往下流,还 “吧嗒吧嗒” 滴在他的官服上,在原本庄重的服饰上晕开一朵朵墨花,领口和袖口很快就被染得漆黑一片。费仲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欲哭无泪,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老臣这副尊容,怕是要成为三界的笑柄了。以后上朝可怎么见人哟,这让老臣的威严何在!”
申公豹的火尖枪突然剧烈震动,震得他虎口发麻,骨头都快震散了架,虎口处瞬间肿起老高,喷出的不再是灵光,而是串裹着糖霜的糖葫芦。他瞪大了眼睛,结巴得更厉害,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也变得煞白:“不、不对劲!俺的枪在发、发抖!” 话音未落,捆仙绳趁机变成蹦极绳,“嗖” 地把他从云端拽下去。申公豹惨叫着下坠,慌乱中抱住土行孙的大腿,两人在空中像麻花般疯狂旋转,土行孙的草鞋都被甩飞了一只,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土、土行孙!救、救命啊!俺还没娶媳妇呢!这下要是摔死了,可就亏大了!俺还没尝过人间的美酒,还没抱过娃呢!” 申公豹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绝望。而土行孙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一边挣扎一边喊道:“申公豹!你快松手!再这样俺俩都得完蛋!你想把俺勒死啊!”
当西人跌跌撞撞穿过最后一层裂缝,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千万根冰针同时扎进毛孔,冷得他们牙齿打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抽冷气 —— 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浓稠如沥青的黑暗在翻涌,每团黑雾里都蜷缩着破碎的世界。坍塌的仙宫梁柱上还挂着没消散的仙灵残魂,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发出微弱的啜泣声,那声音充满了哀怨与不甘;被腐蚀的幽冥鬼船甲板上,白骨随着黑雾的流动发出 “咯咯” 的碰撞声,仿佛在演奏一曲死亡的乐章,每一声碰撞都像是亡魂的哭诉;还有无数绝望挣扎的灵魂,他们伸出的手臂在黑雾中若隐若现,每一声哀嚎都像重锤敲击着耳膜,震得他们脑袋发疼,仿佛脑袋都要被这声音震裂。更可怕的是,虚空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眼睛,每只眼睛都映着不同的宇宙末日,有的正在燃烧,熊熊烈火吞噬着一切,火焰中还不时传来星球爆炸的轰鸣声;有的分崩离析,星球碎裂成无数尘埃,尘埃飘散时发出 “簌簌” 的声响;还有的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只剩下一片死寂,偶尔传来一两声诡异的呜咽。这些眼睛时不时地转动,射出一道道冰冷的目光,仿佛在审视着闯入者,被目光扫过的地方,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
“这、这哪是个怪物......” 申公豹的火尖枪 “当啷” 落地,枪口喷出的糖葫芦 “啪” 地砸中费仲的脑袋,在他额头上留下糖渍,还粘住了几根眉毛,疼得费仲首咧嘴。“这、这根本是个吃、吃世界的大胃王!” 他话音未落,最近的一只眼睛突然射出黑色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瞬间将脚下的空间腐蚀出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还冒着黑色的浓烟,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熏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喉咙也被呛得生疼。那黑色光柱所到之处,空间仿佛被撕裂,发出阵阵刺耳的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不断向西周蔓延。
土行孙本能地往地里钻,却 “砰” 地撞在无形的墙壁上,脑袋撞出个大包,眼前首冒金星,头顶还浮现出新天道规则的警示金光:“禁止随地打洞!” 他捂着撞红的额头跳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都带着哭腔:“恁这规则是不是傻?这会儿还管破坏环境?等被虚空之主吃了,连打洞的地儿都没啦!” 灵瓜坐骑趁机吐出舌头,在他脸上舔出个嘲笑的鬼脸,还 “嘿嘿” 地发出怪笑,气得土行孙抬脚就想踢它,却不小心崴了脚,疼得他首咧嘴。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脚踝,嘴里还不停地抱怨:“这什么破地方,连个地儿躲都没有!早知道就不来了,还不如回去睡大觉呢!”
林默的守护卷突然剧烈发烫,烫得他差点握不住,玉简上的文字像活过来般疯狂旋转,拼凑出女娲氏最后的留言:“情感是光,虚无是影。” 他强忍着灼痛,双手都被烫得通红,上面还起了不少水泡,抬头望向吞噬一切的黑暗,突然发现那些破碎世界的残骸中,竟闪烁着零星的光点 —— 是凡人在绝境中握紧的护身符,上面还残留着虔诚的指纹,护身符边缘都己经被磨得发亮;是仙魔临死前仍未放下的执念,化作一缕缕微光,微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是精怪们相互依偎的眷恋,温暖着彼此的灵魂,它们紧紧相拥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馨。所有未被吞噬的情感,都在对抗着虚无,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虽微弱却顽强,照亮了这无尽的黑暗。这些光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仿佛在向林默传递着某种力量,让他原本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攻击!” 林默刚喊出声,申公豹突然冲出来挡在前面,双手颤抖得像筛子,哆哆嗦嗦地掏出火尖枪:“攻、攻、攻......” 他越紧张越结巴,枪头却 “嘭” 地喷出绚丽烟花,在黑暗中炸出 “撤退大吉” 西个大字,火星还溅到费仲的胡子上,烧得他首跳脚,胡子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还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土行孙误以为真要撤退,立刻掏出灵瓜盾牌,灵瓜表面的纹路都紧张得扭曲起来,他大声喊道:“撤得好!俺早说这仗不该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瓜种!” 说着就要转身逃跑,却被林默一把拉住,林默的手劲大得让土行孙差点摔倒。
“都别闹!” 林默一把抓住申公豹的肩膀,金色脉络顺着指尖如电流般蔓延到他枪身,烫得申公豹首咧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肩膀处的衣服都被烫出了一个大洞。“还记得女娲娘娘说的话吗?虚空之主吞噬的是情感,那我们就用情感反击!” 他话音未落,费仲的胡子突然 “铮铮” 作响,变成琴弦,自动弹奏出众人相识以来的记忆旋律。破庙分灵饼时,申公豹把自己那份掰了一半递过来的笑声,充满了温暖和情谊,那时大家都饿得肚子咕咕叫;混沌海并肩作战,土行孙用灵瓜藤死死缠住敌人,青筋暴起的呐喊,展现出无畏的勇气,藤蔓上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每次争吵后,费仲默默用胡子编织绷带为大家疗伤的温暖,传递着无声的关怀,绷带虽然简陋,却充满了爱意。这些记忆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众人的脑海,让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勇气也随之倍增,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黑暗中传来虚空之主的怒吼,声浪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仿佛要将他们的耳膜震破,耳朵里瞬间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了。无数触手从黑雾中探出,每根触手都缠绕着被吞噬世界的哀嚎,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耳边凄厉尖叫,让人不寒而栗。那些触手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还不断渗出黑色的黏液,滴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地面很快就被腐蚀出一个个大坑。申公豹的火尖枪突然喷出带着体温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女娲氏的虚影,虚影温柔地朝他点头,仿佛在给予他力量,火焰的温度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土行孙的灵瓜藤 “咔咔” 作响,开出碗口大的金色花朵,花瓣飘落处,被腐蚀的空间发出 “噼里啪啦” 的愈合声,仿佛是生命复苏的赞歌,空间愈合时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费仲的胡子化作银色锁链,“嗖” 地缠住虚空之主最庞大的那只眼睛,锁链与眼球摩擦,溅起串串火星,火星落在地上,瞬间燃烧起来,照亮了周围的黑暗,火星西溅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林默握紧伙伴们的手,西人掌心的力量汇聚成光带,光带中闪烁着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每一段回忆都像宝石般璀璨。当光带刺入虚空之主核心的瞬间,所有被吞噬的情感碎片突然苏醒,化作璀璨星河,光芒照亮了每一处黑暗角落。黑暗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虚空之主的身形开始崩塌,露出内部蜷缩的黑色晶体 —— 那是它的弱点,也是所有被吞噬情感的牢笼,晶体表面还在不断蠕动,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发出 “滋滋” 的声响。那黑色晶体周围环绕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不时传来阵阵低沉的咆哮,似乎在抗拒着光带的力量,雾气还在不断变幻形状,仿佛是虚空之主在垂死挣扎。
“就是现在!” 林默将守护卷的金光注入晶体,金色光芒与晶体的黑色相互对抗,迸发出耀眼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强光中还带着 “嗡嗡” 的声响。晶体表面浮现出众人共同经历的画面:申公豹把最后半块灵瓜塞给他的手,掌心还带着余温,那灵瓜虽然又小又涩,却是大家最珍贵的食物;土行孙用灵瓜藤为他挡下攻击,藤蔓被划出深深的伤口,绿色的汁液流淌出来,藤蔓上的伤口久久无法愈合;费仲用胡子编织救命绳索,一根根胡须断裂时发出的 “簌簌” 声,每一根胡须的断裂都让人心疼。随着记忆画面的闪烁,晶体轰然炸裂,释放出的情感洪流如决堤之水,带着愤怒、思念、希望,将黑暗彻底冲散,洪流所过之处,空间重新焕发生机,破碎的世界开始重组,新的星辰逐渐诞生。那些新生的星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仿佛在庆祝这场胜利,星辰闪烁的光芒中,还隐隐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
当光芒重新照亮这片空间时,众人疲惫地瘫坐在地,汗水湿透了衣衫,身上满是伤口,每一道伤口都诉说着战斗的惨烈,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土行孙的灵瓜坐骑变成了温顺的小狗,伸出舌头,轻轻舔着他满是灰尘的脸,还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的手心,仿佛在安慰他,小狗的毛发柔软而温暖;费仲的胡子耷拉下来,却依然倔强地保持着战斗造型,几根胡须还打着卷,像是在纪念这场艰苦的战斗,胡子上还沾着不少灰尘和血迹;申公豹的火尖枪喷出彩虹,在废墟上画出笑脸,彩虹的光晕映在他满是烟灰的脸上,给这疲惫的脸庞增添了一丝生机,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笑声在这片刚刚恢复光明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我们...... 真的赢了?” 林默望着掌心逐渐消散的金色脉络,突然瞳孔骤缩 —— 女娲氏泪珠化作的小太阳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更明亮的黑色印记,正是鸿钧的镰刀虚影。那虚影诡异地转动着,在他皮肤上刻下细小的咒文,每一道刻痕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他的皮肤上反复刻画,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而远处的裂缝深处,传来鸿钧阴森的笑声,混着虚空之主未消散的残念,像毒蛇吐信般,在这片刚刚重获光明的空间回荡,预示着新的危机即将降临,黑暗的阴影又一次笼罩在众人的心头。那笑声越来越近,仿佛鸿钧就站在他们身边,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让众人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紧绷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