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谋划郑府
“是我。”一个熟悉的女声轻轻响起，随即窗户被推开，那个蒙面女子再次出现。
杨洛松了口气，但仍保持警惕：“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女子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秀却陌生的面孔：“杨大人，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郑家已经知道我们接触过，他们打算在寿宴当晚转移证据。”
“你到底是谁？”杨洛直视她的眼睛，“为何对郑家之事如此了解？”
女子苦笑：“我是红玉的妹妹，本名柳青。我们姐妹从小失散，她流落青楼，我则被一位退隐的女官收养。三个月前我们相认，她告诉我郑家的秘密，说一旦出事，就让我找杨大人你。”
杨洛心中一动：“红玉为何认为我会帮她？”
“她说...”柳青眼中含泪，“杨大人乃杨柱国之孙，杨家世代忠烈，且破获了采花贼案，有勇有谋，请你帮忙再合适不过了。”
杨洛不置可否：“证据确定在琴中？”
柳青点头：“是一本密册，记录郑家与敌国来往的细节，还有几位朝中大臣的签名。红玉将它藏在琴身的暗格中，琴现在郑慕白的书房里。”
“好。”杨洛下定决心，“三日后郑府寿宴，我们会找机会搜查。你先躲起来，不要露面。”
柳青却摇头：“我必须去。只有我认得那把琴的具体特征，而且...”
她从怀中取出一把精巧的钥匙，“这是红玉给我的，能打开琴上的暗格，如果使用暴力强行打开，很可能毁坏密册。”
杨洛思索片刻，终于点头：“那你扮作杨府的丫鬟，随我们一同前往。切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擅自行动。”
柳青郑重应下，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杨大人要小心谢崇山。”
“户部尚书？”杨洛惊讶，“他与此事有何关联？”
“红玉说，密册上有谢尚书的签名。”柳青低声道，“他是郑家最重要的同谋之一。”
等柳青离开后，杨洛坐在那儿，还在消化着这个重磅消息，郑家在八柱国里排第三，家族里不少人都在边境军队里，虽说没当上军队一把手，但在中下层军官里，郑家的影响力可不小。
如果郑家和谢家勾结一起私通大宋国，这就意味着大魏的南疆防线可能已被蛀空了，一旦大宋挥师北上，本就危机四伏的南疆防线，恐怕会像朽木般一触即溃。
想到这一点，杨洛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要尽快摸清楚他们的阴谋。
……
郑老夫人七十大寿这天，郑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八大柱国之一的陈国公府邸气派非凡，朱漆大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朝中重臣纷纷前来祝寿。
杨洛身着湖蓝色锦袍，腰系玉带，手持描金寿字礼盒，与一袭绛紫色官服的虞惊鸿并肩站在郑府大门前。
两人身后，林穗儿和扮作丫鬟的柳青低眉顺眼地捧着贺礼。
“记住……”杨洛微微侧头，声音压得极低，“穗儿负责留意后院动静，柳青找机会接近郑慕白的书房。若遇危险，立刻发出我们约定的信号。”
林穗儿眨了眨眼表示明白，柳青则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哎呀，杨少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郑府管家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眼睛却不住地在几人身上打量。
杨洛朗声笑道：“郑老夫人大寿，晚辈岂能不来？”
管家连连点头，目光扫过虞惊鸿：“这位是...”
“刑部缉捕使虞惊鸿。”杨洛介绍道：“正好路上遇见，便一同来了。”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但很快掩饰过去：“两位快请进！老爷知道您二位能来，一定高兴得很。”
踏入郑府，杨洛立刻感受到几道锐利的目光从不同方向投来。
他神色如常，眼角余光却将郑府的布局尽收眼底——前院假山流水，正厅富丽堂皇，东侧一条回廊通向内院，那里应该就是郑慕白的居所。
正厅内，郑老夫人端坐主位，郑元业携子孙在一旁接待宾客。
杨洛上前行礼，送上贺礼：“祝老夫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郑老夫人慈眉善目地笑着点头，郑元业却眯起眼睛：“杨公子公务繁忙，还能抽空前来，老夫感激不尽。”
“郑公客气了”。杨洛微笑，“我身为杨家嫡孙，老夫人寿辰岂有不来之理？况且与郑家向来交好，理应庆贺。”
郑慕白站在祖父身后，脸色略显苍白。当杨洛目光扫过他时，这位郑家小公子明显瑟缩了一下，手中茶盏差点脱手。
寒暄过后，宾客们移步花园宴席，杨洛趁机向虞惊鸿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故意与一位兵部官员攀谈起来，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林穗儿悄声道：“少爷，东侧回廊有两个护卫把守，但每隔一刻钟会换岗一次。”
杨洛轻轻点头：“柳青呢？”
“已经去探路了。”林穗儿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找到一个丫鬟，告诉她厨房准备了老夫人最爱的杏仁茶，待会儿会有人送去书房给郑慕白。”
杨洛嘴角微扬——好一招调虎离山。他端起酒杯，缓步向东侧回廊方向移动，假装欣赏园中景致。
果然，不出一刻钟，一个小丫鬟端着茶盘匆匆走向回廊，对护卫说了几句。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便随她往厨房方向去了，剩下的护卫左右张望，见无人注意，竟也溜到一旁偷闲去了。
杨洛抓住机会，闪身进入回廊，刚拐过弯，柳青就从阴影处现身：“杨大人，这边！”
两人迅速来到一间精致的书房前。柳青取出发簪，在锁孔中轻轻拨弄几下，门锁应声而开。
书房内陈设典雅，墙上挂着名家字画，一张紫檀木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杨洛快速扫视四周：“琴在哪里？”
柳青指向一面书架后的帘幕：“那里有个暗门，通向郑慕白的私密琴室，红玉姐姐的琴应该在里面。”
杨洛拉开帘幕，果然发现一扇隐蔽的小门，门上也挂着锁，但难不倒柳青。
片刻后，两人潜入了一间充满沉香气息的琴室。
室内陈列着七八张古琴，柳青迅速辨认出其中一张桐木七弦琴：“就是这张！红玉姐姐最珍爱的"松风"琴。”
杨洛小心地捧起琴，柳青从怀中取出那把精巧的钥匙，在琴底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凹槽处轻轻一按，弹出一个暗格。
“找到了！”柳青声音颤抖，从暗格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杨洛接过册子，快速翻阅。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郑家与南边大宋国的秘密往来，包括军情泄露、物资输送等细节。
更令人震惊的是，册子最后几页赫然列着几位朝中大臣的签名和印章，户部尚书谢崇山的名字清晰可见。
“这足以证明郑慕玄诈死叛国，郑家通敌卖国！杨洛低声道，“我们得立刻...”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和郑慕白的说话声：“...就在书房等我，取个东西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