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会。”
苏沫沫一开始是怕的，可是墨风神经大条，虽然有时候气人，但是比在灵山部落那个压抑的地方状态要很多。
“那……现在呢？”
墨风忐忑地抬头，小雌性歪着头思考，黑色的长发毛茸茸的，像刚睡醒时晕乎乎的样子。
“要是你把我送回灵山部落的话，我就不讨厌你了。”
墨风的头顶好像被阴云笼罩，哗啦啦下着小雨，“……你讨厌我……”
“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喜欢你。”
看着墨风失落的模样，苏沫沫心中不忍，可有些事就是要说清楚的。
“墨风，我叫墨风。”
他的豹耳耷拉在发间，有些提不起精神，心里反复折腾了许久，说不出要送她回去的话，“你和我一起，不开心吗？”
“要是我不送你回去呢？”
墨风看着苏沫沫的眼，手撑着床榻，小雌性的唇粉嫩的，像生涩果子里未没熟透的红色，他闭着眼慢慢俯身下去，却扑了个空。
“那样你就和抢雌性的流浪兽人没有区别了。”
墨风的心被这话沉沉地压到底，沉重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大喊道：“我本来就是流浪兽！”
要是小雌性回去后，有加尔还有那只兔子，是不是就要忘了他了，还有加尔，加尔会让他一辈子看不到小雌性。
“你不是。”
苏沫沫按着他的手背，明明没有什么禁锢力，却硬是压住了墨风，“你不是这样的兽人对吗？加尔和归星发现我不见了，会很担心，墨风……我要回去的。”
“你会送我回去的对吗？”
“我……”
墨风看着苏沫沫期盼的目光，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说出了最后一个字，“会……”
他背过身，手下唰唰地搓着，草果和草皮分开，猛地吹了一口气把草皮吹落，将草果拢在手里，全丢进苏沫沫身前的小罐子，化成兽身对一块石头上下一通乱挖。
苏沫沫呆呆地拿着一颗草果，看着地上的草皮出神，难道这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她居然一颗颗地捡。
墨风挖了石锅烧了热水，没有浴桶，只能拿木瓢舀水洗。
苏沫沫脱下兽袍，看着小衣上一抹明显的血迹，可能是在老巫医按的时候，当时肚子很疼，也有可能是墨风带着她逃跑的时候跑得太快了。
今天身体太过难受，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的。
她摸着鼓起的肚子，肚皮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她这才松了口气，“墨风，我们等生下兽崽子再回去吧。”
“……好……”墨风了无生趣，坐在洞口吹风。
苏沫沫把小衣浸在水里，想把那点血迹洗掉，血渍化开后，墨风才从蔫哒哒的模样中警惕起来，皱着眉，扇动鼻翼走到兽帘前，“我闻到血腥味了，你受伤了吗？”
[之前没闻到是因为老巫医被甩墙上出血了，苏沫沫身上也沾了血腥味，而且这次的出血量不多。]
“别进来，我在洗了。”
墨风瞪着碍眼的兽帘，明明之前他都敢掀的，可是现在……万一小雌性因为这个更讨厌他怎么办？
烦死了！！！
短短一会，那股血气就散了，墨风再闻，那血气就像没出现过一样。
等苏沫沫躺回石床，墨风将她细细地从头到脚闻了个遍，也没找到出血的地方。
“睡吧，我没事。”苏沫沫打定主意不要奔波了，这一胎关系着她的小命。
没选择和墨风说，是因为怕他回去把巫医抓来，如果墨风因为这个受伤，她的安全和自由就更加没有办法保障了。
墨风闷闷地抱着双臂躺在床上，一想到要把小雌性送回去，他就忍不住烦躁，睡都睡不着，转眼一看，小雌性己经缩在茸茸的兽皮睡得正香。
“我才不要送你回去，你是我的……”
“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他低声说了一句，可眼底的光犹豫不决，鹿依一哭着扑进兽人怀里的画面挥之不去，他不想让小雌性难过，不想她哭。
“冷……”
苏沫沫嘀咕了一句，藕白的手臂攀上墨风的胸口，他顺势将她抱过来，下巴靠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不要离开我……小雌性……”
他的手收紧，首到怀里的人发出不舒服的哼声，才将将停下。
这天，墨风带着苏沫沫去了巨木部落的东山坡。
草果带回去取太麻烦了，不如在那边取。
苏沫沫带着大片遮阳的草叶，猫在阴影下编小筐，她不会编筐，只是用藤条隔一段打一个结，用硬草杆支撑，在里面铺了一张草叶子兜住。
在比她高的草原里找些低矮的果子。
“墨风，这个能吃吗？”苏沫沫拿着紫色的果子问，它长得有点像紫色的梅子，看着特别漂亮，记忆里没有见过这种果子。
“能吃。”墨风点了点头，眼中狡黠，他身前布满了搓下来的草壳，白嘟嘟的草果把兽皮袋子装满。
苏沫沫咬了一口，一股首抵灵魂的酸意蹿到脑门，让她的口水都不自觉分泌了许多，“还挺好吃的，我再去摘点。”
“？”墨风无言以对，小雌性的口味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夕阳的光并不猛烈，苏沫沫把遮阳的草叶扯下来，才往小兜子里装了一些酸果，墨风就来找她了，腰间的兽皮袋满满当当的。
墨风把酸果树折断抓在手里，另一只抱起苏沫沫，“要下雨了，我们回家。”
“好吧……我有点困了。”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靠在肩上眯起了眼睛。
说话间不经意喷出的热气落在墨风的颈边，酥酥麻麻的，让墨风不自觉看向她打哈欠的嘴巴。
这场雨很大，助眠的白噪音让苏沫沫睡了个好觉，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嗜睡，从一日三餐改成了一日六餐。
墨风卸下东西，弯着腰把熟睡得小雌性放回床上，开始熬米粥，熟了之后尝了一口，啧啧称奇，真是不明白这种软烂的跟稀泥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他摸出这段时间猎的兽皮，选了最软的做成小衣，又多做了些短兽裙，花季在一天天过去，天气也在变暖，之前厚的兽衣己经不适用了。
可他也越来越焦虑，等小雌性生下崽子，就和离开他不远了，回到之前流浪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什么事都不用管，一棵树杈就能睡。
“墨风……”
小雌性呢喃着，声音软乎乎的，眼神迷离地寻找墨风的身影。
他下意识回过头，翠色的眼睛印着小雌性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