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骰。”裴惊鸿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吵架有点凌乱的袖口，“我还以为你会先问轮回赌坊呢？”
皎皎寻思看萧鸿德的状态应该和第19号当铺差不多。
“我觉得应该是赌灵魂，气运，感情甚至灵根之类的东西？”
裴惊鸿点了点头，“血液皮肉，骨头魂魄……”他想起皎皎年纪，还是收敛了太过血腥的部分。
“嗯嗯，所以感觉能理解，那个天命骰真没听过。”皎皎想起萧鸿德脸上的数字。
还是有些意外。
只依稀记得自己昨天扇他的样子。
却没想到这么一个人就这么当着自己没了。
“轮回赌坊那地方虽然是个天坑。”裴惊鸿看了着皎皎一脸求知若渴，嘱咐她离危险源远一些。
“但是比起晦明君那个疯子来说，好歹算得上一句你情我愿愿者上钩。”
“天命骰是晦明君的命运玩具，命纹六面骰。”
“投出什么全看天命。”
“目前世人知道的就只有三痴，西妄，五殁。”
皎皎好奇的看向裴惊鸿：“什么意思？那一二六呢？”
裴惊鸿轻咳一声。“有些线索，但是并没有确认——似乎从来没有人抽到过一和六。三变傻子，西便疯子，五便死。”
照理说萧鸿德这种小人物应该不会引动晦明君。
不过晦明君本来就是个癫公。
谁知道在轮回赌坊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情，还得回去再商讨看看。
“不过据说投天命骰不死，则逆天改命可得天下造化气运。”
“六点——”裴惊鸿压低了声音，皎皎配合鬼鬼祟祟的探头。
“能见到真正的‘天命’。”
清风吹过树木。
皎皎看着碎砚在识海里用活字钉拼出一个偌大的骰子。
一会儿就是满地大大小小的骰子滚来滚去。
皎皎顺手拿出一个活字钉开始顺手拼骰子玩；“那轮回赌坊和九幽赌坊是一伙的吗？”
她从知道霓裳布局开始就对这些赌局产生了谨慎心理。
想起自己的三块灵石，又想到了除夕近在眼前。
不由痛苦的叹了口气。
总感觉要打水漂了。
大黄鸭头大叫。
只能自我安慰比起囤蛟鳞的萧鸿德。
小亏就是赚。
股市韭菜在哪里都是亏。
她抓了抓头发。
裴惊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知道。九幽赌坊的老板是黄泉摆渡人九幽真君，轮回赌坊……”他声音有些怪：“后面好像有佛教势力。”
皎皎：不是，你在说什么？佛教开赌坊？这么癫？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过于年幼了。
什么都写在脸上，即便是想要努力端出沉稳的样子。
温室里养出来的花苗，却被人无意移植到了冰刀霜剑中。
还在努力生长。
见小姑娘低头摆弄着活字钉。
眼中又忍不住掠过了一丝笑意。
“我得回去了。”裴惊鸿起身掸了掸衣摆，“小夫人还是要自己回去么？”
皎皎想起他说的凌寒霄三天后出关的事情。
有些心乱，嗯了一声。
想了想，又小声开口；“你有没有那个？”
裴惊鸿含笑道；“哪个？”
皎皎耳尖微红，依然目光炯炯。
“就是那种，跟霓裳布局一样，可以稍微让我赚一点点的……。”
她想起自己可怜的本钱，声音有些细弱。“不会影响你们布局的！”
裴惊鸿微微一愣。
凌寒霄对这个小夫人极其特殊。
当初他带人回玄天仙宗里亲口承认是自己道侣时。
上下不知道起了多少心思百转。
然后闭关便是两年。
这个小姑娘……
他想起赌坊里满天飞的杀妻证道盘口。
忍不住叹了口气。
凌夫人这个位置，实在不太好坐。
照理说一宗夫人。
早应该要主持宗内一些事情。
凌寒霄却似乎没有交给她的意思。
还是由赵剑白和淼淼掌着。
看着眼前少女亮晶晶的眼眸。
裴惊鸿心绪复杂。
最后还是收敛神色。
剑主自有打算，自己也不必思虑太多。
当下思忖片刻，低低对皎皎说了几句话；“明日……”
皎皎眼睛亮了。
当下抱拳行礼；“今日之恩，他日必涌泉相报！”
“等我赚了钱，我一定给你分红。”
看着小姑娘的模样。
裴惊鸿微微一笑，“那就等小夫人好消息了。”
不过就过完年。
他扇子敲着指骨。
那些难为人的老东西这次怕是不肯错过。
小姑娘这几天能过得快活一些。
看见皎皎掏出一只小木马。
一拍变大，骑着跑开。
裴惊鸿神色微动。
这应该是用太极竹林那边送的瑶花青木所制？
没意外的话，这个应该是……宗主手笔？
他脸上极难得的浮现了一丝错愕。
就是这个颜色搭配的。
实在是天真烂漫了一些。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裴公子改日再见~”
少女声音渐渐飘远。
裴惊鸿看着她的身影，折扇轻敲。
不由又掏出了那张情书，眯眼轻轻敲了两下。
“小夫人用那个寻宝符找到的么……但是……”
他自然不会觉得是凌寒霄找的。
青云祭坛。
他摇了摇扇子，挥袖而去。
小木马涂着彩绘，非常可爱。
皎皎骑着心爱的小木马，回到了栖霞镇。
暮色中的栖霞镇炊烟袅袅。
皎皎拍了拍，就变成了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小木马。
这个代步法宝还是凌寒霄给她的。
很是方便。
心里复盘着今天的事情。
又想起了裴惊鸿的小道消息，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
不由满意的勾起唇角，脚步轻快的哼起了歌。
“这家夫妻俩~生了个怪娃娃~”
老孟正蹲在路边青石上啃着烤红薯。
一脸满足。
她跳上去，轻轻拍了一下老孟后背。
“孟老实！”
老孟气急的瞪了她一眼，作势要打：“别叫我这个名字！”
皎皎扮了个鬼脸；“就叫就叫，东街醉仙楼~要吃不不吃！”
说到这个，老孟就和颜悦色了起来。
半刻钟后，二楼临窗位置。
老孟没客气的点了大鱼大肉，最后点了一个糖醋排骨：“你爱吃的！”
皎皎咬着筷子：“我要回家过年啦，你不回去么？”
老孟头也不抬；“要回去的。还得备年货呢，你到时候修好的东西，就给我放在门口的箱子里。”
他正在努力啃大肘子：“我攒了一年的钱呢！”
皎皎算了下，觉得应该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她捅了捅老孟，“带我去黑市呗！”
老孟啃肘子的手一顿，他飞快的将肘子塞进衣襟里，压低了声音；“那可是我发财的地方。”
“我给你加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