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霄抬眼时，赤金剑穗在空中纹丝不动。
连刮起皎皎裙摆的风都没有扰动它。
……这仪态放在穿越前，能在抖音能被人吹一千遍谪仙本仙。
轻松斩获百万点赞。
皎皎身上的珊瑚铃却响成一片。
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吵闹。
她手忙脚乱的企图捂住自己身上的铃铛。
生怕凌寒霄一句聒噪砸过来。
但是铃声却响得更加欢快。
好像在故意和他作对。
首到她灵机一动的拼出一个静音诀后。
“指扣玄键封声浪，铃止剑喑万籁枯！”
少女杏黄色的裙摆最终停下。
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舌尖抵着上颚。
西个数字转了三圈。
最后终于将那句‘你今年是不是1029岁’的疑问硬生生咽了回去。
声音轻的像初七弦上颤动的余韵。
最终化作一句轻软的招呼：“你怎么来啦！”
那阮声太过空灵玄妙。
比前几日表演的琴声更加缥缈虚无。
她望着凌寒霄眉心的淡金剑纹。
想起他斥责霓裳你僭越了时。
那难得一见的愠色。
内心的小算盘却拨得噼啪响。
按照霓裳说的年龄差距。
虽然年龄差距是有点大。
39岁算大叔。
69岁算祖孙。
但是169有点灵异神怪。
但是200岁就不一样了了！
何况己经千岁了！
那便是云巅明月映照三月桃夭，终年积雪滋养石缝新芽。
隔壁还有女大三千位列仙班的佳话！
差距也不是很大。
“小师叔。”应潮珮适时出声。
她手中锦盒镶嵌着指头大的明珠。
明珠生辉，价值非凡。
让人一看就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买椟还珠。
套着一串珍珠手链的素手轻挑。
开盒时流光溢彩。
露出里面静静躺在红色绸缎中的淡蓝色的舞鞋。
鞋面上似有水波在流转。
泛着微光。
像是大海，被裁剪下了一片。
“这是师尊令我送来的入门礼物。”
应潮珮屈膝半跪，动作优雅得如同行云流水。
皎皎目光在舞鞋和凌寒霄之间游离。
作为一个舞者，一双舞鞋有多重要不需多提。
她却看见凌寒霄的指尖几不可见的收紧了一些。
赤金剑穗终于轻轻一晃。
眉心的淡金剑纹好像用最细的笔锋勾勒出最凌厉的纹路。
“应潮珮好漂亮！初七也好漂亮。”
看着凑近的漂亮小脸。
皎皎被迷得晕头转向。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应潮珮的脸也挑不出来一丝缺点。
私下和碎砚嘀咕。
“这么多大美女。”
“你说凌寒霄如果真的还是。”
“他是审美有问题还是真的不行啊？”
碎砚在装死。
听到她的逆天发言。
马上垂死病中惊坐起。
活字钉在识海里散成一片破碎的骷髅头。
继续装死。
坚决秉承着凌寒霄在自己就是死物的观念。
皎皎骂了一句废物。
“这……”
她想拒绝的。
总是觉得太珍贵了。
但是应潮珮己经取出舞鞋。
屈身低头。
这种动作由她做来也没半分卑微。
“这是师尊年轻时亲手采东海之水，纺成鲛绡而成。”
“采的是初一时无光之水，和月圆的盛月之水。”
“花了足足三十年的时间。”
“才亲手炼制出的素魄流霜。”
应潮珮指尖抚过鞋面凸起的云纹，声音含着眷念：“一针一线都是师尊亲手封印了剑气回去。”
皎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着含笑的应潮珮。
指尖一颤。
应潮珮此时垂目的神态。
竟然与凌寒霄有一瞬间的三分相似。
“玄天剑意？”她脱口而出。
上面的剑意，和凌寒霄身上的，有八分相似。
凌寒霄的剑穗终于动了。
不是被风吹动。
皎皎看见他雪白袖口下来露出的手腕。
沧溟留下的伤痕。
己经彻底消失了。
应潮珮的笑容里有一丝悲伤。
“小师叔好眼力。”她取出舞鞋，“穿上试试？”
皎皎下意识的坐到青石上。
应潮珮伸手握住她脚上的绣鞋——
小小的两只脚。
那是栖霞镇里半两银子买的。
绣着可爱的小猫扑绣球。
皎皎看她要给自己换鞋的动作。
缩着脚趾；“我，我自己来。”
她接过舞鞋，顿时微微一颤。
这鞋子……
应该是所有舞者梦寐以求的。
应潮珮柔声笑了一下。
鞋面上的纹路并不完整。
皎皎心忙意乱的将鞋子收了起来。
“我，我回去穿。”
应潮珮浅浅一笑。
行了一礼，“小师叔可以安心练功，等晋阶之后，再来小目轩。”
“若有什么问题，再派人来问便是。”
她低声道；“每逢十二、一、二这三个月，师尊便心情不好，可能找不到人。”
“小师叔请担待一些，有事留在潮音海螺便是。”
皎皎慌乱的将鞋子往裙摆里收了收。
听到霓裳三个月心情不好。
凌寒霄指节又扣了扣。
她将鞋子收回锦盒。
看着应潮珮行礼后离开。
小脸笑盈盈的看向凌寒霄：“你怎么来啦？是不是想我了？”
青年脸色有些凛冽。
“陆秀儿的事，你不要插手。”
皎皎鼓了鼓脸颊。
她就是想悄悄地看一看。
淼淼就这么快把这件事情告诉凌寒霄了吗！
她唔了一声，鼓着腮帮子将媒氏印信递给凌寒霄；“这东西升级了！月老洞升级后就是这样子吗？还是我用了隰桑宫的金银剪错了？”
她并不太清楚在凌寒霄的世界里到底应该怎么说，只是按照自己
按照碎砚的说法。
凌寒霄杀过月老洞长老，又跟沧溟一样炼成罪剑。
那对于月老洞的了解一定比自己深刻。
凌寒霄没有伸手接媒氏印信。
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皎皎。
声音低沉：“月老洞只见姻缘线。”
皎皎摸了摸下巴。
鼓起勇气：“我可以看看你的吗？”
空气骤然凝固。
凌寒霄沉默了片刻，薄唇轻启。
“会死。”
皎皎垮下肩膀。
好吧。
虽然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被凌寒霄确认后。
她还是有点挫败。
不过马上原地复活。
凌寒霄只说自己看他会死，没说不能看。
“那等我再升升级！”她将媒氏印信讪讪收回，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那等我升级到了，你会不会让我看看？”
在皎皎充满期待的目光中。
凌寒霄微微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