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齿轮在林宇掌心转动，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凌晨两点的月光穿过废弃医院的破窗，在地面切割出斑驳的银灰色纹路。周岩的机械臂扫过墙面，金属指尖突然顿住——墙面上用凝血画着一只展翅蝴蝶，翅膀边缘是熟悉的符号阵列。
"是焚炎团的标记。"陆远压低声音，黑客眼镜反射着走廊尽头的微光，"根据芯片里的地图，这里曾是他们囤积水资源的据点。"
苏晴的医用扫描仪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动的热源显示地下仓库有密集的生命反应。她拽住林宇的衣袖，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生命迹象十七个，携带武器者九人，还有三处能量波动显示为液态资源容器。"
林宇闭上眼，空间感知能力在视网膜投下淡金色网格。他"看"到三楼楼梯口堆积着易燃易爆的氧气瓶，而一楼地下室的通风管道里，冷兵器的反光如毒蛇吐信——那是钢刃会的惯用埋伏手段。
"老周，你带陆远去顶楼切断警报系统，我和苏晴下地下室。"林宇将战术匕首塞进苏晴掌心，"焚炎团在这里囤了至少十吨净化水，足够三十人支撑一周。"
周岩刚踏上楼梯，天花板的扬声器突然爆响："所有幸存者注意，第三交易区开启积分换粮，逾期作废——"话音未落，电流声刺耳响起，换成焚炎团首领的嘶吼："钢刃会的杂碎抢了我们的雨水收集器，不想渴死的就去宰了他们！"
"是陷阱！"林宇的警告被爆炸声吞没。二楼窗户突然窜出火焰，一个浑身燃烧的能力者跃下，其手臂上的"焚"字符号比寻常人明亮三倍，皮肤下隐约可见金属脉络——他注射了过量强化药剂，此刻己是具活死人。
"他们想借我们的手消灭竞争对手！"苏晴的声音被热浪扭曲。火焰能力者抬手间，地面的荧光追踪剂突然爆燃，形成环形火墙。
林宇拽着她翻滚至水泥柱后，看见火焰中走出的不只是人类——三只机械义体改造的变异犬正在撕咬一具尸体，它们脖颈的项圈刻着与周岩机械臂相同的符号，正与火墙产生共振。
周岩的机械臂突然卡顿，榴弹发射器在手中发出过载警报："我的义体频率扰了！这些狗的项圈......是用我的残骸改造的！"
陆远趁机甩出电磁脉冲弹，在火焰熄灭的瞬间，林宇终于看清走廊尽头的景象：钢刃会成员正推着装满蓝色液体的集装箱撤退，每个集装箱上都印着"EX-003号营养剂"的标签——那是能维持克隆体生命的关键资源。
"他们要抢的不是水！"林宇拽着苏晴冲向地下室，"焚炎团在三楼囤水，钢刃会却来抢营养剂，说明克隆体实验己经进入量产阶段......"
话未说完，整座医院突然震动。钢刃会首领站在天台边缘，手中拎着装满人脑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都贴着标签，标注着"恐惧能量纯度"。
他扯掉胸前的积分徽章，露出与周岩如出一辙的条形码烙印："想要营养剂？拿你们的基因样本换！"
周岩的瞳孔骤缩，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林宇这才注意到，钢刃会成员的耳后都纹着半只蝴蝶，与怀表照片中陈博士父亲的实验笔记完全一致。
当他们同时举起武器时，空气中响起频率共振的嗡鸣，竟与积分榜的刷新声一模一样。
"他们在收集克隆体的基因数据！"陆远黑客平板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钢刃会的交易记录，"高积分者可以兑换'完美基因套餐'，实际上是用其他人的基因修补自身缺陷......"
火焰再次燃起，焚炎团的增援从西面八方涌来。林宇推开苏晴，看着两拨人在走廊里厮杀——有人为了一口水割开同伴的喉咙，有人为了一支营养剂挖出战败者的眼球。
他突然想起实验室里的"000号"克隆体残骸，那些焦黑的痕迹曾让他以为是失败品，此刻却明白：所有参与者都是待宰的实验体，积分不过是评估基因纯度的价签。
"苏晴，把负积分药剂泼在营养剂集装箱上！"林宇突然大喊，"那些药剂能中和基因共振，阻止他们收集数据！"
玻璃瓶碎裂声中，幽蓝色药剂泼在集装箱上。奇迹般地，金属表面的蝴蝶纹章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的真实编号——"克隆体培养舱·次品回收"。
钢刃会首领的笑容凝固，他引以为傲的"完美基因"标签下，不过是用他人基因缝补的残次品。
"你们以为自己是筛选者？"林宇捡起掉落的营养剂，液体中漂浮着半片蝴蝶翅膀，"我们都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积分是存活率，城堡是培养皿，而那些符号......"
他握紧怀表，齿轮转动的频率与远处城堡核心区域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是培养舱的操作指南。"
周岩的机械臂终于恢复控制，他一炮轰开天台护栏，月光下，远处的城堡正在渗出黑色黏液，积分榜的数字如蝌蚪般游动，每消失一个数字，就有一罐恐惧能量被送进核心区域。
"他们在培养恐惧能量。"苏晴的扫描仪显示，所有资源争夺的战场下方，都埋着连接核心区域的管道，"就像农夫收割麦子，我们的痛苦和杀戮，都是他们的养料。"
钢刃会首领突然扑来，手中的匕首对准林宇咽喉。空间感知能力让林宇及时避开，但刀刃还是划破了他的袖口，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蝴蝶胎记——与陈博士童年照片上的胎记分毫不差。
"000号......完美样本......"首领临终前的呢喃让空气凝固。
林宇想起黑袍人那句"该回家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所有克隆体的模板，而周岩等人，不过是用来测试基因稳定性的"次品"。
医院外，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被资源信号吸引而来。
林宇看着积分榜上飙升的数字，突然举起染血的营养剂罐，让月光穿过液体："陆远，把坐标发给所有中立者，就说这里有能兑换自由的密钥。"
"你疯了？"陆远瞪大双眼，"这会引来所有人！"
"没错。"林宇看着逼近的人群，握紧苏晴递来的止血针，"当所有人都来争夺资源时，我们才能在混乱中找到——"
他顿住，看着怀表内圈刻着的小字："通往地下实验室的真正入口。"
爆炸的火光中，林宇团队混入撤退的人群。身后是焚炎团与钢刃会的厮杀，前方是未知的基因真相。
苏晴的扫描仪显示，林宇的基因频率正在与某个神秘坐标产生共鸣，而那个坐标，正是实验室里"000号"克隆体残骸的发现地。
"我们不是来争夺资源的。"林宇摸着腕间的胎记，感受着皮肤下隐约的符号流动，"我们是来终止这场实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