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到达灾区陇西,岚落带着另一队人马早己在城门外树林等待多时。
两人碰面,并未多言。
‘’交给你了!‘’岚落带着人顷刻间消失在树林深处,只留下无数马车。
卫鸿川随即安排好一切,进入了陇西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阮蓉还是被灾区的凄惨,破落景象震惊了。
此时陇西城的残垣断壁间,阮蓉踮着脚往粥棚木牌上挂红绸带,忽然指着排队人群里穿锦缎靴的胖子:"那位大叔的裤脚沾着新米浆呢!"她昨日亲眼见粮仓老鼠偷吃的是陈米。
卫鸿川闻言挑眉,手中量米斗重重磕在木案上。墨冷当即带人按住那企图混入灾民队伍的粮商,果然从他马车夹层搜出二十袋精米。连修远摇着新换的翡翠扇,把贪商捆在赈灾旗杆上:"诸位且看,这就是偷吃灾粮的硕鼠。"
三更天,阮蓉提着灯笼钻进临时医馆。她突然蹲在熬药炉前抽鼻子:"这甘草味道发酸!"药童吓得打翻陶罐,露出底层掺假的药材。卫鸿川连夜带兵查封三家药铺,顺藤摸瓜揪出与皇后娘家勾连的药材商。
三日后,连修远在河堤上耍了套扇法,引得扛沙包的青壮们叫好。他忽然用扇骨敲了敲新筑的堤坝:"这夯土声怎像空心鼓?"暗格里竟藏着用芦苇伪装的偷工木料。卫鸿川当众斩断府尹侄子的束发带,吓得贪官们跪着补完了三十里河堤。
最热闹当属那日,阮蓉捧着热气腾腾的药粥满城转悠。她忽然停在个缩在墙角的老妇跟前:"婆婆的裹脚布是新扯的细麻布呀!"卫鸿川顺方向望去,那"老妇"喉结处还沾着没擦净的胭脂——竟是乔装的大皇子暗探。
当夜庆功宴,连修远拎着两坛酒跃上屋顶,却见妹妹正往卫鸿川箭囊里塞平安符。月光下,那符纸上分明画着只圆头圆脑的小鹰,羽翼处还题了行小字:"阮阮的猎鹰最会抓老鼠"。
连修远随即笑道‘’蓉宝,你这琴棋书画的到底怎么学的?‘’
"主子,截获八百里加急密报。"墨冷突然现身,呈上盖着凤印的信笺。卫鸿川就着篝火展开信纸,阮蓉凑过来惊呼:"皇后要借春祭查我们赈灾账目!"
连修远仰头饮尽琥珀光,翡翠扇劈开夜风:"正好用粮仓老鼠泡坛醒酒汤。"他笑着抛给妹妹个锦囊,里头装着这月收缴的十七枚贪官印章——个个都能拓出皇后私库的蟠龙纹。
‘’好了,事情差不多己经结束。我们也该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启程回京了。
暮色染红官道时,连阮蓉正趴在车窗边编花环,突然揪住卫鸿川的袖口:"阿川你看,前头老槐树的乌鸦叫得好吓人!"她腕间银铃随着马车颠簸叮当响,惊飞了树梢伪装成鸟窝的弓弩机关。
卫鸿川反手将少女按进铺着软垫的车厢,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发髻钉入车壁。二十个黑衣刺客破叶而出,领头人腕间金环在夕阳下刺眼——正是大皇子府死士的标记。
"墨冷,东南角。"卫鸿川剑未出鞘,弹指击飞两支冷箭。暗处立即传来重物坠地声,三个弓手从树冠栽下来,喉咙都卡着阮蓉午后把玩的核桃。
连修远旋身跃上车顶,翡翠扇骨里迸出三十六枚银钉:"蓉宝猜猜,这些钉子上刻的什么字?"钉入刺客肩头的银光间,隐约可见"蠢货"二字。他足尖轻点车辕,衣摆翻飞间又踹飞个持刀大汉。
"阿川,左边!"阮蓉突然抛出绣着鸳鸯的香囊。卫鸿川剑鞘凌空劈开香囊,漫天辣椒粉呛得刺客涕泪横流。少女趁机掀开车座暗格,二十把淬毒袖箭"咔嗒"上弦。
林间忽起火光,八个刺客挥舞着火把包抄而来。阮蓉眼尖瞥见领头人靴上沾着黄泥:"这是京郊红枫岭特有的赤黏土!"卫鸿川闻言吹响鹰骨哨,埋伏在树丛中的天擎阁众人立即掀开伪装的草皮——底下竟是早挖好的泥潭。
"哥,接住!"连阮蓉把最后袋糖炒栗子抛向半空。连修远扇面轻扫,裹着火药的栗子雨点般砸向泥潭,爆开的火花点燃刺客身上火油。惨叫声里,他还不忘调侃:"这爆栗可比西街王老头炒得香!"
突然,两支玄铁箭破空而至。卫鸿川揽住连阮蓉滚落马车,箭矢穿透三层车板,将藏着暗账的铁匣钉在树上。少女发间的东珠耳坠被箭风扫落,正滚到个装死的刺客眼前。
"我的珠子!"连阮蓉提着裙摆就要追,却被卫鸿川用披风卷回怀里。男人剑锋挑飞五把钢刀,顺势踢起块碎石击碎刺客膝盖,转头却见阮蓉己用裙带捆住偷珠贼:"这坏蛋怀里还揣着金瓜子呢!"
残阳如血时,连修远踩着满地昏死的刺客清点:"共三十八人,够给刑部老顽固送份大礼。"他扇尖突然挑起个装死的,露出后颈青狼刺青:"哟,这不是去年曾经拜访过我爹的御林军教头么?"
卫鸿川正替阮蓉重梳散乱的发髻,顺手扔给连修远:"大舅哥可得将人捆好,还有春祭银两的流向的册子。这可是都是我们的筹码。"他指尖缠着少女的发带,轻轻系上她腕间:"你很喜欢那些东珠吗?"
‘’那可是只有皇宫才有的大珠!‘’
‘’放心,回到京城会得到更多!‘’
墨冷从树梢跃下,递上块带血的鱼形铜佩:"主子,这些刺客腰牌内侧都刻着暗河纹路。"
卫鸿川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官道尽头传来急促马蹄声,连修远笑着展开溅血扇面:"看来有人急着给咱们添嫁妆。"他翡翠扇骨里暗藏的玄铁链哗啦作响,惊起群鸦掠过血色天际。
‘’我们暂避锋芒,不宜恋战。不要被他们消耗。‘’
说着卫鸿川遣散身边人马,带着阮蓉,与连修远隐入小路,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