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3 年深冬的哈密城外,零下二十度的严寒让空气都仿佛凝固。铁火政权的工程队正在加紧铺设铁轨,蒸汽压路机喷出的白雾与扬起的雪粒混杂在一起,在探照灯的光束中翻滚。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浑身是血的骑兵闯入营地,他的军装上凝结着冰晶,马鞍旁还挂着半截折断的哥萨克长矛。
战火初燃
“俄军前锋己到巴里坤!” 骑兵的声音在寒风中发颤,手中的加急战报被血渍晕染得字迹模糊。营地内顿时响起尖锐的哨声,工人们迅速将施工工具换成武器,蒸汽钻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子弹上膛的金属撞击声。负责指挥的工头扯开领口,露出里面印有齿轮徽记的汗衫 —— 这些平日里挥舞铁锤的匠人,此刻眼中闪烁着与锻造钢铁时同样炽热的光芒。
巴里坤湖畔,哥萨克骑兵的弯刀在月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他们身后,俄军的蒸汽装甲车正喷吐着黑烟缓缓推进,履带碾碎冰层的声响惊飞了栖息在芦苇丛中的野雁。俄军指挥官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铁路工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摧毁这段铁轨,中亚的咽喉就握在我们手中。”
隐秘战线
在塔城的地下酒馆里,昏暗的煤油灯下,两名看似普通的商人正在激烈争论着皮草价格。其中一人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齿轮纹身,却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情报站被端了,现在只能靠死信箱传递消息。” 他压低声音,将一块裹着油纸的硬物塞进对方手中,油纸表面印着的骆驼图案,正是胡商盟在西域的隐秘标记。
圣彼得堡的冬宫内,沙俄高层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墙上巨大的中亚地图前,财政大臣用教鞭指着哈密的位置:“据最新情报,铁火政权正在那里囤积大量钨钢,必须立即摧毁他们的物资储备。” 沙皇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敲击:“通知前线,不惜一切代价,三天内拿下哈密。”
钢铁防线
面对俄军的攻势,铁火政权迅速做出反应。武昌中枢的电报机嘀嗒作响,一道道指令传向西域:“启用备用线路,将物资转移至天山隧道;组建铁道游击队,破坏俄军补给线;联络当地部族,组建联合防御阵线。”
在天山深处,一支由哈萨克牧民和铁火工程兵组成的混合部队正在集结。牧民们骑着矫健的战马,腰间别着从铁火政权换来的德莱赛手枪;工程兵们则操作着改装过的蒸汽装甲车,车身上加装的陶瓷装甲,能有效抵御哥萨克骑兵的弯刀。“我们的祖先在这里击退过无数侵略者,” 老族长抚摸着腰间的突厥弯刀,“今天也不会例外。”
商战暗涌
与此同时,一场看不见的商战也在悄然展开。英国商人在印度市场大幅压价,试图挤垮铁火烟砖的销路;法国则在东南亚散布谣言,称铁火政权的瓷器含有有毒物质。然而,胡商盟早有准备,他们将烟砖重新包装,贴上波斯文和阿拉伯文的精美标签,通过丝绸之路的古老商道,首接销往中东市场;景德镇的工匠们则在瓷器底部烧制出防伪标记,并在海外设立实验室,公开演示瓷器的安全性。
在上海的万国技术交易所,铁火政权的工程师们正在与意大利机械师进行秘密谈判。他们用先进的蒸汽涡轮技术,换取意大利在欧洲市场的销售渠道。交易所的地下室里,一台台崭新的机床正在组装,这些机床将被拆解后,通过胡商盟的商船运往西域,用于建立战地兵工厂。
血色铁轨
巴里坤的戈壁滩上,一场惨烈的战斗正在进行。俄军的炮火将铁路工地炸成一片废墟,铁火工程兵们依托着铁轨残骸顽强抵抗。一名年轻的铁匠挥舞着铁锤,将试图攀爬路基的哥萨克骑兵砸下战马;另一名陶工则将烧制瓷器的窑炉改造成简易炮台,发射出的陶瓷炮弹在敌群中炸开,锋利的瓷片如暴雨般西散飞溅。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哈密的铁路线上亮起了点点火光。那不是战火,而是铁火政权的工人在连夜抢修。他们用汉阳铁厂特制的速凝水泥填补弹坑,用景德镇烧制的陶瓷枕木替换损坏的木质枕木。远处,天山山脉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见证着这场钢铁与血肉的较量。
在武昌的中枢指挥室,陈默紧盯着西域战局的沙盘。突然,一名情报官匆匆而入,递上一份最新截获的密电。陈默的目光在电文上快速扫过,眉头越皱越紧。电文显示,英法俄三国正在策划一场更大规模的联合行动,目标首指铁火政权在西域的核心据点。窗外,汉阳铁厂的高炉依旧火光冲天,只是这一次,映照在夜空中的,不知是希望的曙光,还是更猛烈战火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