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贾东旭那么多年,那个男人别说带她逛街了,连句好听的话都少有。
后来贾东旭死了,婆婆贾张氏更是把她看得死死的,生怕她出去招蜂引蝶,败坏门风。
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地说要带她去逛街,还是去王府井、大栅栏那样热闹的地方,她连想都不敢想!
“那还能有假?”沈方家拍了拍胸脯,“走,上车!咱这就出发!”
他扶着秦淮茹上了骡车,自己则坐到前面,拿起鞭子轻轻一甩。
“驾!”
骡子迈开蹄子,哒哒地往前走去。
逛了大半天,从正阳门到大栅栏,秦淮茹眼睛都看不过来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眼瞅着天色不早,沈方家提议:“淮茹,走了这么久,饿了吧?咱找个地方吃饭去!”
“吃饭?”秦淮茹一愣,下意识地摆手,“不了不了,回家随便吃点就行,下馆子……太贵了!”
她心里算着账呢,刚才沈方家又是买点心又是买布料的,虽然不多,但那也是钱啊。这再下馆子,得花多少?她可舍不得。
“那哪儿行!”沈方家把骡车往路边一停,态度坚决,“咱俩今天刚领证,大喜的日子,必须庆祝!再说……”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等会儿回院里,指不定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咱得先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对不对?”
沈方家心里门儿清。带着秦淮茹首接改嫁,贾家那老婆子贾张氏能善罢甘休?
还有那个被惯坏了的棒梗,再加上院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今晚肯定消停不了。
秦淮茹被他这么一说,想起婆婆那张刻薄的脸,还有院子里那些复杂的眼神,顿时觉得沈方家说得有道理。
她嫁给沈方家,等于是打了贾家的脸,贾张氏不闹才怪。
“听你的。”秦淮茹不再坚持,心里却暖烘烘的。有人替她想着,这种感觉真好。
两人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国营饭馆走了进去。
点了两个炒菜,一盘白面馒头。
等菜的功夫,沈方家状似随意地问道:“淮茹,你再跟我仔细说说院里的情况呗?前院、中院、后院都住着谁?大概都是些什么人?”
虽然脑子里有原剧的记忆,但那毕竟是上帝视角,很多细节未必清楚。
现在娶了秦淮茹,以后就要在那个院里生活,提前摸清底细总是没错的。
秦淮茹也没多想,一边喝着水,一边细细地说了起来:“咱们家住中院嘛,除了我婆婆……哦不,是贾张氏。”
她赶紧改口,脸上有点不自然,“还有棒梗他们仨孩子。”
“隔壁就是一大妈家,一大妈人挺好的,就是她老伴儿易中海,是咱们厂的老钳工,院里的一大爷,有点……”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形容。
沈方家接口:“有点爱管闲事,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
秦淮茹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怎么知道?”
沈方家笑了笑:“猜的。继续说。”
“嗯,中院还有傻……何雨柱,在咱们厂食堂当厨子,人其实不坏,就是嘴巴有时候不太饶人。”
“前院住着三大爷闫埠贵,是个小学老师,算盘打得精,他老伴儿三大妈也是,俩人就爱算计那点蝇头小利。”
“后院住的是二大爷刘海中,厂里的锻工,官迷一个,老想当官,他老伴儿二大妈……”
秦淮茹正说着,饭菜上来了。
沈方家招呼道:“先吃,先吃,边吃边说。”
……
与此同时,西合院里。
日头偏西,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
前院的闫埠贵背着手,提前从学校溜达回来了。刚进院门,鼻子就使劲嗅了嗅。
嚯!
一股子浓郁的肉香味儿从中院那边飘了过来!
“嘿!这谁家啊?炖肉了?”闫埠贵眼睛都亮了,口水差点没流出来。这年头,肉可是稀罕物。
他循着味儿往前院里走了几步,正好碰到三大妈和二大妈在水池边说话。
“老婆子,闻见没?中院炖肉呢!”闫埠贵凑过去,压低声音,“指定是贾家!肯定是傻柱上午送的那块肉!”
三大妈撇撇嘴:“可不就是贾家。那老婆子,藏不住事儿,上午就嚷嚷得全院都知道了。”
二大妈也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三大爷,您光闻着肉香了,没闻着点别的味儿?”
闫埠贵又用力吸了吸鼻子,眉头皱了起来:“欸?不对啊,这肉香里……咋还掺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儿呢?”
“嘿!”二大妈一拍大腿,声音都带着幸灾乐祸,“还能是啥味儿?”
“那贾张氏老婆子,还有她那宝贝孙子棒梗,俩人抢着吃那肥肉,估计是吃得太猛太急了,吃伤着了!”
“从中饭后就开始窜稀,听说拉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现在贾家门口那一片儿,都快没法下脚了!”
“啥玩意儿?!”闫埠贵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捶胸顿足。
“拉肚子了?那肉……那肉不就吃完了?!哎哟喂!”
“我还寻思着,等秦淮茹回来,咋也得给我这三大爷送点肉渣或者油渣尝尝呢!这下可好,全让他们娘俩糟蹋了!”
他那叫一个心疼啊,仿佛损失了好几个亿。
算计落空,比自己丢了钱还难受。
就在这时,一大妈领着秦淮茹的两个女儿,小当和槐花,从后院那边慢慢走过来了。
俩小丫头眼眶红红的,显然是想妈了,又有点怕贾张氏那边不敢过去。
“三大爷,三大妈,二大妈。”一大妈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脸上带着点愁容。
“淮茹估计快下班了。中院贾家那儿……唉,不成样子。”
“我寻思着,咱们几个过去帮着拾掇拾掇,省得淮茹回来,看着糟心,还得自己忙活一晚上。”
她又对闫埠贵说:“三大爷,麻烦您在这儿帮着照看一会儿小当和槐花,行不?”
闫埠贵虽然心疼没捞着油渣。
但一大妈开口了,又是帮秦淮茹,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行吧行吧,放这儿吧。”心里还在嘀咕那块被浪费掉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