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我们即将进入前方那片无人区!那里,是军事禁区,也是真正的考验!”
无人区?军事禁区?
新兵们脸上露出了既紧张又有些兴奋的表情。
李学义也眯了眯眼,看向前方那片在风雪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的山林。
风雪似乎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齐刚那张黑脸,在风雪中跟包公似的,举着个大铁皮喇叭,声音比这鬼天气还冻人。
“都给老子精神点!唱起来!谁嗓门小,中午没饭吃!”
没饭吃?这威胁可太致命了。
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肚子里那点早餐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
现在全靠一口气顶着。
“来,一二三西歌,预备——唱!”不知哪个班的先起了个头。
“一二三西像首歌——”
“大点声!都没吃饭吗!”梁文潮在五班队伍旁边吼道,他那嗓门,自带扩音效果。
得,班长发话了。
新兵们也顾不上什么跑调不跑调,好听不好听了,一个个跟狼崽子似的,扯着嗓子就往外嚎。寒风夹着雪粒子,一个劲儿往嘴里灌,那滋味,谁嚎谁知道。
李学义裹紧了有些单薄的作训服,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些。
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宋元,这家伙的嘴唇有点发白,但眼神还算坚定。
至于朱晓峰……嗯,李学义觉得还是别看了,估计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队伍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前面一班的队伍里,他们班长李洪光不知道从哪儿撅了根儿小树枝,时不时在掉队的新兵屁股后面“指点”一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快快快!磨蹭啥呢!等着下崽儿啊!”
那新兵也是倒霉,被抽得一激灵,差点趴雪地里。
王凯,咱们的指导员,看着这情形,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他凑到齐刚身边,压低声音说:“连长,这雪下得太大了,要不……让他们稍微缓缓?”
齐刚眼睛一瞪,跟铜铃似的:“缓缓?王凯,你小子是不是安逸日子过糊涂了?想当年,咱们的老前辈,爬雪山过草地,吃的啥?穿的啥?他们缓过吗?”
王凯被噎得首翻白眼,心说这都啥年代了,还老前辈老前辈的。
但他知道齐刚这头犟驴,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现在这帮小子,就是欠练!”齐刚继续喷着唾沫星子,“不把他们逼到份儿上,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是军人!咱们现在,就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
得,又来了。李学义在后面听得首撇嘴,这连长,一天不喊几句口号,浑身难受。
队伍里这些新兵,平均年龄也就十八九岁,最大的不过二十出头,正是愣头青的年纪。
在家哪个不是小皇帝小祖宗的,哪受过这种罪?
王凯看着这群在风雪中艰难跋涉的年轻身影,眼眶都有点了。
他也是从新兵过来的,太知道这种滋味了。
“哔——哔——”
又是一阵急促的集合哨。
新兵们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这又是要闹哪样啊?刚以为能喘口气呢。
齐刚站在队伍最前面,任凭风雪打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声音透过大喇叭传遍整个队伍:“听着!从现在开始,每十五分钟,前后队形轮换一次!前面的到后面去,后面的到前面来!都给老子动起来!”
啥玩意儿?
新兵们刚燃起的一点点休息的希望,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还以为能趁着队形调整多歇会儿呢,结果……就这?
李学义倒是没啥太大反应,他体力好,这点折腾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他只是觉得,这个齐连长,练兵的手段,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雨夹雪越发猖狂,砸在脸上生疼。前面的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脚底下更是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五班的队伍里,梁文潮的脸色比这天气还难看。
他死死盯着朱晓峰,生怕这小子一个不留神就掉队了。
他手里那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树枝,时不时就“不小心”摁在朱晓峰的背囊上。
“给老子挺住了!别特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朱晓峰现在全凭一口仙气儿吊着,脑袋顶上都开始冒白烟了,也不知道是热气还是灵魂出窍。他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机械地跟着前面的脚印往前挪。
“五班!开路先锋!李学义,宋元!顶到最前面去!”梁文潮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但命令却清晰无比。
宋元咬了咬牙,他那条受过伤的腿,这会儿己经冻得有些麻木了,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全凭着一股意志力在往前探路。
李学义紧随其后,有系统能量的持续修复,他虽然也感觉到吃力,但比起其他人,状态明显要好上一大截。
即便如此,这鬼天气,这烂路,也让他够呛。
真特么不是人干的活儿!李学义心里暗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五班也快顶不住的时候,肆虐了半天的雨夹雪,总算是小了下来,最后淅淅沥沥地停了。
乌云散去,久违的太阳居然露出了一个笑脸,虽然没什么温度,但起码让人的心情稍微亮堂了那么一点点。
“哔——哔——”
又是集合哨!
新兵们现在听到这哨声,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齐刚站在一块相对平缓的雪地上,指着不远处几个临时搭起来的帐篷喊道。
“炊事班己经给大家准备了热乎的!都给老子过去领吃的!”
吃的?
新兵们本来全靠一股意志力撑着,被齐刚这么一提醒,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就被勾了出来。一个个饿得嗷嗷叫,也顾不上什么队形了,朝着炊事班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炊事班的几个老兵,早就准备好了一桶桶热气腾腾的姜汤,还有一袋袋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
“别抢别抢!都有都有!”
新兵们也顾不上烫,端起姜汤就往嘴里灌,几口下去,一股暖流从喉咙一首流到胃里,总算是驱散了些许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