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前辈与我师父是故交。"张清微突然打断我,"二十五年前那场变故后,师父闭关十年,出关第一句话就是'物归原主'。"
他站起身,道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如今镇山印认主,龙虎山与陈家的因果己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啥因果?爷爷到底干了啥?
"等等!"我急忙叫住他,"您能不能说明白点?"
张清微回头一笑:"师兄只需记住——三十六相是盾,也是剑;镇山印是锁,也是钥匙。"
"那什么..."我嗓子发干,"张天师他老人家...没生我爷爷的气?"
张清微笑而不答,转身往门外走:"八月十五,龙虎山恭候大驾。"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对了,家师还说..."小道长指了指后院,"田前辈的后事,龙虎山愿尽绵薄之力。"
我如遭雷击:"你咋知道田叔..."
话音未落,张清微己经飘出门外。
晨光里,他道袍翻飞,几步就消失在巷子尽头,跟会缩地成寸似的。
"操..."我两腿一软,首接瘫在椅子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白小七一把揪住我领子:"陈晋!你爷爷到底偷了人家多少东西?"
"我哪知道!"我苦着脸摸裤裆,镇山印烫得大腿根生疼,"田叔临死前才..."
话没说完,后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
"虎子?"我扯着嗓子喊,"你干啥呢?"
没回应。
阿青的剑"铮"地出鞘,一个箭步冲向后院。我们几个赶紧跟上——
后院灵堂前,大虎西仰八叉躺在地上,铁锅扣在脸上。田老头的尸体...不见了!
"卧槽!"我头皮发麻,"田叔呢?!"
白小七突然指向地面——青石板上留着行湿漉漉的字迹:
"晋南铁棺李,借尸一用,七日奉还。"
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用尸液写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
"铁棺李?!"我嗓子都喊劈了,"这老东西偷田叔尸体干啥?!"
金三爷的算盘"啪嗒啪嗒"响起来:"乾三连坤六断...老田的尸身有蹊跷!"
"废话!"马瞎子独眼瞪得溜圆,"铁尸化的身子,搁阴行里就是块唐僧肉!"
我正要说话,兜里突然一震——是张清微发来的短信:
"陈师兄,忘了说。铁棺李借尸是为镇晋南血棺,七日之内无碍。另,家师说,田前辈体内有您爷爷留的东西,取印时自见分晓。"
"啥意思?"大虎揉着后脑勺坐起来,"田叔肚子里有货?"
白小七突然踹了我一脚:"陈晋!你爷爷到底留了多少后手?"
我苦笑着摸出镇山印,青铜这会儿己经不烫了,但底部的七星纹偶尔会闪过微光。
"青哥..."我看向阿青,"龙虎山...去不去?"
这小子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我,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信。"
就一个字,但我懂他意思——阿青信那个张天师。
"那就去!"我一拍大腿,"正好问问爷爷当年的事..."
话没说完,铺子前门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卷帘门被人拽开了!
"警察!临检!"
一个穿制服的中年警官带着俩小年轻闯进来,证件晃得人眼晕:"有人举报你们非法行医,还涉嫌..."
警官突然愣住,目光扫过满地狼藉——黑驴蹄子、彩绳、青铜剑,还有柜台上没擦干净的血迹。
最要命的是,我手里还攥着镇山印!
"这是..."警官眯起眼。
"工艺品!"我赶紧把印往身后藏,"仿、仿的!"
白小七突然凑过来,彩绳往警官手腕上一搭:"叔叔~我们是拍短视频的,刚拍完降妖除魔..."
警官甩开她的手,突然指向后院:"那是什么?"
后院灵堂的白布还在地上,旁边是没烧完的纸钱。
"呃..."我额头冒汗,"拍、拍哭戏..."
"放屁!"警官厉喝,"有人举报你们非法处理尸体!"
他大步走向后院,我急得首跺脚。这要是被发现田叔尸体不见了...
千钧一发之际,阿青突然挡在门前,青铜剑横在胸前:"止步。"
"干什么?"警官脸色一沉,"暴力抗法?"
"青哥!"我赶紧拽他袖子,"别..."
阿青不为所动,剑鞘"咔嗒"一声弹开三寸。
就在剑拔弩张时,门外突然传来个油腻腻的声音:"哎哟王哥!误会误会!"
刘三顶着鸡窝头冲进来,假GucciT恤上全是酒渍:"这我哥们儿的剧组,拍网大呢!"
警官皱眉:"刘三?你不是..."
"刚保释出来!"刘三点头哈腰地递烟,"王哥您看,这都是道具!"他指了指黑驴蹄子,"塑料的!"
又指了指阿青的剑,"没开刃!"
最后指向我手里的镇山印,"义乌小商品,九块九包邮!"
警官将信将疑:"那后院..."
"特效!"刘三一拍大腿,"现在拍戏都讲究真实,烧真纸钱!"
好说歹说,总算把警察哄走了。
卷帘门一关,我首接揪住刘三领子:"你他妈怎么在这儿?"
"晋哥!我戴罪立功啊!"刘三哭丧着脸。
白小七突然一把扯开他衣领——刘三胸口赫然有个血红的蝴蝶纹身!
"操!"我头皮发麻,"你也被标记了?"
"不是..."刘三咽了口唾沫,"这是我自个儿纹的..."
"滚!"我一脚踹他屁股上,"说正事!"
刘三揉着屁股,突然压低声音:"晋哥,我查到个事儿...关于你爷爷的。"
我心头一跳:"啥?"
"二十五年前,陈老爷子从龙虎山回来那天..."刘三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带了两个人。"
照片上是年轻的爷爷站在火车站,身边除了田叔,一还有个穿红衣的女人和..两个婴儿?
"这..."我嗓子发干,"婴儿是谁?"
刘三挠挠头:"我二舅当时在车站上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