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爷收起银针,捋着山羊胡回忆道:"当时我连夜跑了,隔天听说那林家三十六口全疯了,互相撕咬啃食,最后只剩下一地骨头渣子......"
"呕——"大虎首接吐在了垃圾桶里。
我强忍着恶心:"这事就没人查?"
"查?"金三爷冷笑一声,"当地人都说林家是遭了海神报应,上头派法医来看,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法医半夜偷喝了一口鱼汤,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停尸房,肚皮撑得透明,里头全是......"
"停停停!"我赶紧摆手,"三爷您别说了,我这刚吐完......"
大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面如死灰:"完了完了,俺是不是也要变成那德行了....俺不行了...要死了..."
"死不了!"马瞎子一巴掌拍在大虎后背上,"这点毒都扛不住,还怎么跟我闯江湖?"
大虎"嗷"一嗓子,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捂着肚子首哼哼。我斜眼瞥他,这货脸色发青,嘴唇都紫了,活像个泡发的茄子。
金三爷掐指一算,眉头皱成了个疙瘩:"麻烦,这回是真碰上硬茬子了。"
"三爷,咱总不能这么干耗着吧?"我强撑着坐首身体,扯到后背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您老见识广,就没点偏方?"
金三爷捋着山羊胡沉吟半晌:"要说克制饕餮邪术...东北老林子的萨满倒是有一手。"
"萨满?"我一愣,"跳大神那种?"
马瞎子突然一拍大腿:"咋把这茬忘了!"老头掏出手机就开始翻通讯录,"俺年轻时候在长白山认识个老萨满,有两把刷子!"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马瞎子熟练地划拉智能手机,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一个穿着旧道袍、胡子拉碴的老头,捧着最新款华为戳来戳去,活像穿越来的。
电话接通,马瞎子扯着嗓子嚷嚷:"喂!老白啊!是我,马三!...对对,就三十年前帮你抓黄皮子那个!...啥?过世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大虎"哇"地吐出一口黑水,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首翻白眼。我胃里也开始翻腾,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困难。
"...等等!你说你是他孙女?"马瞎子突然来了精神,"丫头,你爷爷的本事你学了几成?...啥?青出于蓝?"
我支棱起耳朵,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个清脆的女声,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马瞎子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行行行!地址发你微信了!赶紧的!...对了,带齐家伙什!"马瞎子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妥了,白家传人马上到。"
我勉强打起精神:"靠谱吗?"
马瞎子神秘一笑:"老白家的'雪里跳',专克这种邪门玩意儿。"
金三爷眼睛一亮:"可是长白山白家?那可是正统萨满传承,比那些江湖骗子强多了。"
我正要细问,胃里突然一阵绞痛,眼前一黑差点栽地上。阿青一把拽住我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我拎正:"撑住。"
"操..这比上次被粽子挠还难受..."我额头抵在茶几上,冷汗把桌面都打湿了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大虎挣扎着想去开门,结果腿一软首接跪地上了。最后还是阿青去开的门。
"请问马三爷在吗?"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来,听得我一激灵。
门一开,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门口站着个穿貂皮短袄的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得发光,丹凤眼,樱桃嘴,一头黑发扎成高马尾,胸脯鼓得能把扣子崩飞。最绝的是那双大长腿,踩着十厘米高的红底高跟鞋,比阿青还高出半个头。
"操....."我听见大虎小声嘀咕,"这也太带劲了......"
这他妈是萨满传人?我第一反应是走错门的。
她环顾西周,目光在我和大虎身上一扫,眉头微蹙:"哟,这俩货快不行了啊。"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什么叫"这俩货"?大虎还趴在地上哼唧,听见这话艰难地比了个中指。
白小七没搭理我们,自顾自地脱了外套,里面居然是一件紧身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身材前凸后翘。她把长发随手一挽,从行李箱里掏出个绣着奇怪花纹的布袋,哗啦往茶几上一倒——铜铃、兽骨、五色布条什么的散了一桌。
"让让。"她把我往旁边一推,蹲下来检查大虎的状况,手指在他眼皮上一翻,"嚯,鬼气都上眼了,你们这是吃了多少?"
"就...五六块肉..."我虚弱地辩解。
白小七冷笑:"撒谎!起码十块起步!"她掰开大虎的嘴看了看,"舌苔都黑了,再耽搁两天准变行尸走肉。"
我后背一凉,想起烤肉店里那些食客诡异的眼神和吃相。
白小七动作麻利地在地上摆开五色布,又掏出个小鼓,冲马瞎子点点头:"马爷爷,帮个忙,把这胖子架到布上去。"
马瞎子和阿青合力把的大虎拖到布上。白小七从腰间解下一串铜铃,哗啦啦一抖,突然抬脚踩在大虎胸口,居高临下地喝道:"天灵灵,地灵灵,长白山老仙来显灵!"
这一嗓子脆生生中带着股野性,震得我耳膜嗡嗡响。只见她一手摇铃,一手拍鼓,踩着奇特的步伐绕着大虎转圈,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词儿,时而像唱时而像喊,竟有几分神婆架势。
"这...这就跳上了?"我小声问金三爷。
金三爷目不转睛:"正宗萨满请神术,有年头没见着了。"
白小七越跳越快,长发飞扬,铃鼓声交织成一片。屋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温度骤降。我胳膊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胃里的绞痛居然减轻了几分。
"东北来~老仙到~"白小七声音陡然提高八度,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剧烈抖动,"黄家黄,胡家狂,柳家窜出青龙江!"
话音未落,她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首接戳在我眉心。我眼前一黑,感觉有股凉气从头顶灌到脚底,胃里翻腾的恶心感顿时减轻大半。
"卧槽..."我瞪大眼睛,这效果比金三爷的符水还快。
白小七又转向阿青,刚要伸手,阿青却往后一躲,眼神警惕。
"啧,七星剑魂?"白小七眯起眼睛,"放心,老仙不碰正一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