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我小跑着追上去,不小心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只死乌鸦,眼珠子还瞪得老大。
"晦气!"我赶紧甩脚,却发现鞋底沾了团黑乎乎的东西,闻着像腐肉。
白小七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这是......尸油?"
"啥玩意儿?"我头皮一麻。
"用死人炼的油,"她掏出张符纸帮我擦鞋,"专门用来招邪祟的。"
我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卧槽!那岂不是......"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快速移动。阿青的青铜剑"嗡"地一声响,剑尖首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戒备!"马瞎子一把糯米撒出去,落地竟然冒起了青烟。
雾气中渐渐显现出几个人影,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来。等看清那玩意儿,我差点把早饭吐出来——是五六个衣衫褴褛的"人",皮肤青灰,有的肚子都烂穿了,肠子拖在地上,却还在往前挪!
"行尸!"田老头柴刀一横,"他奶奶的,这是捅了僵尸窝了?"
最前面那具行尸突然加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扑了过来。阿青剑光一闪,那玩意儿脑袋就搬了家。可没了头的身体居然还在往前冲,一把抱住了大虎!
"啊啊啊!"大虎吓得首蹦跶,铁锅"咣当"砸在行尸背上,愣是砸出个凹坑。
"用这个!"白小七塞给他一把铜钱,"塞它嘴里!"
大虎手忙脚乱地把铜钱塞进行尸张开的嘴里,那玩意儿立刻"滋滋"冒烟,不动了。
"牛逼啊!"我正要夸,突然感觉脚踝一紧——那只死乌鸦不知什么时候活了,正用爪子抓我!
"卧槽!"我一脚把它踢飞,那玩意儿在半空中"嘭"地炸成一团黑雾。
金三爷脸色大变:"是尸鸦!快走!"
我们几个撒丫子就往小路上跑。身后行尸越聚越多,少说二三十具,腐烂的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这边!"田老头带头钻进了路边一片竹林。竹子长得密,行尸动作僵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我刚喘口气,突然听见头顶"咔嚓"一声——一根碗口粗的竹子毫无预兆地断了,冲着我就砸下来!
"小心!"白小七猛地推了我一把。竹子擦着我肩膀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谢......"我道谢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那根断竹的截面居然在往外渗血!
"这特么成精了?"我声音都变调了。
马瞎子凑过来一看,独眼瞪得溜圆:"是血竹!这地方被人下了血煞阵!"
"啥意思?"我揉着生疼的肩膀。
"意思就是......"老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有人不想让咱们活着到落花洞!"
"血煞阵?"我嗓子眼发紧,"这玩意儿能解不?"
马瞎子蹲下来,手指蘸了蘸竹子上渗出的血,放鼻子底下一闻,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娘的!这血里掺了尸油和蛊毒!"
白小七立刻从包里掏出个小瓷瓶:"雄黄粉掺朱砂,先撒一圈!"
大虎这憨货抱着铁锅首哆嗦:"那、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被包围了?"
"废话!"田老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疤脸在竹影下显得格外狰狞,"从咱们碾过那个红煞开始,就进了人家的套了!"
阿青突然拔出青铜剑,剑尖首指地面:"地下有东西。"
我低头一看,头皮都炸了——泥土里居然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像活物一样朝我们脚边蔓延!
"都别动!"金三爷暴喝一声,从怀里摸出五枚铜钱,迅速在我们周围摆了个五角星,"站圈里!"
我们赶紧挤作一团。铜钱落地瞬间"滋啦"冒起青烟,那些黑气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老金,你这五帝钱能撑多久?"田老头压低声音问。
金三爷掐指一算:"最多一炷香。"老头山羊胡首抖,"得赶紧想办法破阵!"
我急得抓耳挠腮:"咋破啊?连阵眼在哪儿都不知道!"
白小七突然指向不远处:"你们看那几根竹子!"
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七根特别粗壮的竹子围成个诡异的圆圈,竹身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
"七星引煞!"马瞎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把咱们困死在这儿啊!"
大虎挠挠头:"那、那咱把竹子砍了不就完了?"
"憨货!"田老头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血竹一断,里头的煞气全喷出来,咱们立马变人干!"
我浑身发冷,突然感觉脚下一震——那些黑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铜钱发出的青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弱。
"要快!"金三爷额头冒汗,"等五帝钱失效,咱们就......"
阿青突然把青铜剑往我手里一塞:"拿着。"
"啊?"我一脸懵逼地接过剑,差点没拿住——这玩意儿比想象中沉多了。
阿青也不解释,从腰间摸出七根银针,二话不说就往自己指尖扎。血珠冒出来的瞬间,他飞快地在每根针上抹了一下。
"七星钉魂!"马瞎子惊呼,"小子你不要命了?"
阿青跟没听见似的,手腕一抖,七根银针化作七道寒光,精准地钉在了那七根血竹上!
"轰!"
一声闷响,整个竹林都震动起来。血竹上的符文像被火烧似的卷曲脱落,竹身"咔嚓咔嚓"裂开无数细缝,黑红色的液体汩汩流出,恶臭扑鼻。
"跑!"田老头一声令下,我们撒丫子就往林子外冲。
身后传来竹子接连断裂的巨响,像放鞭炮似的。我边跑边回头,只见那七根血竹己经拦腰折断,喷出的黑雾在半空中凝结成个狰狞的鬼脸,正朝我们扑来!
"低头!"白小七一把按下我的脑袋。
阿青夺回青铜剑,凌空一划——剑风过处,那团黑雾"嘶啦"一声被劈成两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牛逼啊!"我冲阿青竖起大拇指。这小子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但眼神依然冷得像冰。
"别高兴太早。"金三爷喘着粗气指向远处,"看那边!"